他正好看過。

雖說百看不如一練,很多時候都是一看就會,一練就廢,可張曙光也沒想著要吃生皮,只要能把野豬身上的毛燒乾淨就行了。

張曙光把野豬拖到院子中間的空地上,又去廚房抱了稻草和玉米秸稈過來。

火燒豬,一定要用稻草,稻草的火虛,這樣才能把豬皮燒得金黃而不焦。

乾柴的火太實太猛,很容易把豬皮烤成焦炭。

“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張勝利有些好奇。

五歲以前,他們的父親還是一名光榮的軍人,那時候張勝利是看過殺年豬的。

要把豬放在一口巨大的鐵鍋裡燙一下,然後很輕鬆的就能把豬毛刮掉。

“燒豬毛。”

張曙光把稻草蓋在野豬身上,然後用洋火點燃。

這時候的火柴都是國產的,可老百姓還是習慣性的叫它洋火。

“就像燒紅薯,燒土豆一樣嗎?”

小丫頭蹲在野豬旁邊問道,去年糧食還沒那麼短缺,大哥給她燒過紅薯和土豆。

“差不多吧,妹妹,你往後蹲一點,小心別被火燻著。”

張曙光把雙手放在妹妹的腋下,把她往後挪了挪。

乾透了的稻草,燃起了熊熊烈焰,空氣中很快就瀰漫起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那是豬毛在跟著一起燃燒。

稻草火急但不持久,很快就熄滅了,張曙光用鐵鍬把野豬翻了個面,又重新去廚房抱稻草。

翻來覆去的燒了五六次,廚房的稻草都被用光了。

直到難聞的氣味消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焦香才停下。

張莊本就是依山而建,各家各戶挑選地勢平坦的地方建房,張曙光家又緊靠大山,距離其他村民家有段距離,所以也不怕別人聞到味。

張曙光用柴刀試著颳了刮,野豬身上的黑灰撲簌簌的往下掉,露出了金黃色的表皮。

“大孫子真聰明,這個辦法都能想得到。”

活了大半輩子的劉桂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處理豬毛的。

“奶奶,南邊有少數民族,一直都是這麼殺豬的。”

張曙光從水缸裡舀了水,把院子裡的一塊大石板沖洗乾淨。

把野豬拖到石板上,怕把衣服弄髒,張曙光脫下上衣,露出精瘦的身體,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

“勝利,去廚房把絲瓜瓤拿過來。”

張曙光一邊用柴刀颳著黑灰,頭也沒抬的說道。

“好。”

張勝利噔噔噔跑進廚房,把洗碗用的絲瓜瓤拿了出來。

張勝利是個眼裡有活的孩子,不用張曙光吩咐,小傢伙就跟在張曙光的身後,把他刮過豬毛的地方,用沾了水的絲瓜瓤蹭乾淨。

“奶奶,爺爺和我娘快要下工回來了,您多煮點紅薯,今天中午咱們吃乾的。”

“好,再吃頓乾的。”

劉桂香笑意吟吟地答應著。

大孫子能幹,帶了這麼大一頭野豬回來,劉桂香也難得奢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