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戶的縫隙,輕輕灑落在榻上以打坐方式端坐的青年人身上,彷彿給他打了一層聖潔的光,讓光裡的人看起來有些高不可攀。

可隨著那雙眼眸緩緩睜開,一股溫潤如玉的氣質撲面而來。

可睜眼的一剎那,又閃過一絲刻在骨子裡的凌厲。

李蓮花收回運轉一晚上的內力,他昨天晚上並未直接休息,有如此時間,倒不如重修一番內力。

李蓮花彎腰穿好鞋襪,打算出去洗漱一番後,去看看師父的情況。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岑婆在外面院子當中忙碌著準備早餐。

看到李蓮花出來,岑婆笑著說道。

“起來了?快去洗漱,洗漱完正好吃早餐。”

李蓮花愣愣的站在門口,他有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陪師孃吃早飯了。

從他十五歲下山,名揚天下,建立四顧門,一直忙忙碌碌,雖然中間也曾回過雲隱山,可到底沒了這般清淨的陪師父師孃吃飯的時候。

再然後就是十年漂泊,連雲隱山都不敢回,後來因為師兄的事回雲隱山尋找真相,師孃心疼他,給他做了很多菜,可到底當時的心思不在吃飯之上。

李蓮花喃喃的開口喊了一聲。

“好,師孃。”

岑婆聽到這句師孃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對著李蓮花笑的愈發溫柔。

“嗯,快去,別愣著了。”

李蓮花也是笑的更加溫和,點頭老老實實的去洗漱。

他昨天晚上被師孃帶到這間他的房間的時候就意識到師孃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

也是,他可是師父師孃一手帶大的,就算有些地方對不上,師孃也不可能認不出。

況且他昨晚也是失了冷靜,竟然忘了師父體內還有他的揚州慢,師孃給師父把脈的時候又怎會發現不了呢!

李蓮花和師孃吃過飯之後,起身去收拾碗筷,岑婆也沒阻攔,只是笑著看著他。

等李蓮花收拾完走出來的時候,岑婆就坐在石凳上招呼他。

“相夷,快過來,和師孃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

李蓮花沒打算隱瞞自己的來歷,畢竟他也瞞不了,這世上始終是有李相夷存在的。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隱瞞了那十年的苦難,儘可能的說些輕鬆點事。

就連師兄的事他都瞞了下來,等他武功再恢復些,他就親自去了解了師兄,就讓師孃以為師兄死在了東海大戰的前夕。

師父那裡,等他醒了,他會和師父商議的。

師兄畢竟是師孃一手養大的,可如今做了這種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事,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要傷心的。

岑婆雖然震驚李蓮花所說的一切,但她是相信這話的,從十年後回到現在,雖然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

可眼前這人就是她的相夷沒錯了,她的相夷是不會說謊的。

雖然這孩子沒有細說那十年發生的事,可岑婆就是知道這十年他過的很不好。

岑婆心疼的握住李蓮花的手,這孩子定然受了很多委屈,不然也不會變成這樣。

不過好在上天還算眷顧她的孩子,讓他回到了他們的身邊。

還有相夷,這十年肯定有很大的變故發生,她得把相夷叫回來,好好叮囑他一番。

李蓮花笑著抓住岑婆的手,轉移話題,看向漆木山的房間,擔心的問道。

“師孃,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岑婆也跟著看向那間房,眸中閃過一絲苦澀和傷感,但隨即又掩藏了起來。

“沒事,你師父他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

李蓮花自然看到了師孃那一閃而逝的傷感,他知道師孃有事瞞著他,還是師父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