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不能夠動彈分毫的幽冥,於天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畢竟那個時候,不是憐憫的結束了他忍受的痛苦,而是揹負上殺人的罪過。

每個生物都擁有同物種的歸屬和認同感,尤其頗為團結和理智的人類,更加在乎同根同源的同命相連,那個不甚恰當在此處又足夠恰當的虛偽的詞怎麼說來著,哦,黨同伐異嘛。

所以別看於天已經看到過生死,已經能夠輕易的手起刀落,了結一頭原狼,野豪豬,虎豹,甚至和人類一脈相承的野猿猩,狒狒猴子之類,但面對一個人,他還不能這般的冷靜。

對幽冥出手將其重傷,已經是正當防衛才有的迫不得已,更別說主動出手,將一個人的性命完全託舉在自己手中,更是他承受不起的。

於天起身不再理會幽冥,當他回過頭來,看到了依舊癱坐在地上愣神發呆的諸葛議,緩步向他走去。

諸葛議在恍惚當中看到走過來的於天,倒在地上如一頭牲畜一樣一動不動的幽冥,消失在空中不見的無常鬼的陰影再次籠罩在他的心頭,使得他下意識的對著於天就是一陣的喊叫。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諸葛議在地上一頓的翻滾,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在於天走來的時候,一邊全身顫抖的哆嗦著,一邊不斷的在地上磕頭連連求饒。

“都是你…”

正是諸葛議,將他們拉進這趟渾水,正是諸葛議的私心卑鄙,無辜葬送了幾條性命,這一切的因果是非,都是這個傢伙。

所有的一切在於天心中燃燒成騰騰的火焰,所有的憤恨匯聚成一條洪流,帶著於天走到諸葛議的跟前,就想要將他就地正法。

可是瞄準目標很簡單,扣動扳機就難了。

當於天伸出的手落在諸葛議的頭頂,掌心的靈力卻凍結住了。

他看到諸葛議的跪地求饒,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被迫,在於天看來,多少帶上了有失人類尊嚴和體面的狼狽不堪,他身上體現出來的破敗慘狀,邋遢可憐,一下子就落進了於天心中最柔軟的悲憫當中,使得他剛剛積攢起來的怒氣,被澆滅的偃旗息鼓。

更重要的是,心底那個聲音再次大放厥詞,“這可是一條生命,一條鮮活的珍貴的生命,生命至上,可要比幾隻癩蛤蟆,甚至大熊貓的生命貴重多了,你難道忘了你也是一個人,你真的要犯下這種罪惡滔天,人神共憤的罪行,你真的要揹負一個亡魂的冤屈和罪孽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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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你看他哭嚎的模樣,明顯的已經悔改,像一個貪汙了上億元的貪官表現出來的懺悔和認罪一樣,多麼誠心,多麼認真,你怎麼對一個已經放下屠刀的人下手。

況且你想一想,沒有諸葛議的種種行為,怎麼會有現在的你,你要將這些苦難視為珍寶,勤勞才能致富,吃苦是福氣,甚至你還應該為了能夠有現在的你去感激,感謝諸葛議,去感恩戴德一番,而不是忘恩負義…

各種因素的糾纏,於天一下子心又軟了。

過往的經歷告訴他,面對一件事情的時候,不用過多糾結,你只需要問一下自己,想不想這樣做,其實於天心中已經有了回答:他想。

但這件事情明顯的不能用想和不想做出論定,他需要想一下後果,他是否能夠揹負一條人的性命,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

答案是:不能。至少目前來看,不能。

可他心有不甘,就這樣放過諸葛議?不行。將他痛扁一頓,似乎並不能改變什麼,所以他在逼迫自己,之前所有的一切他都走過來了,一條人命,算不得什麼。

想想吧,想想你身上的傷痛,想想被他們強行擄到山寨中的憋屈,想想諸葛議的威逼利誘,想想他們的歹毒,想想自己在山中忍飢挨餓,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