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依舊鮮明而奪目,顯然是酒意未消。

只見他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手指不安地絞動著,嘴唇囁嚅了幾下,才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我很開心,今天有這麼多人陪我過生辰,這還是我第一次過生辰,我就是有點……”說到此處,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之中。

葉遲雨聽到這番話,整個人猛地愣了一下,仿若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呆在了原地。

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兄弟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心疼,眼眶也在不知不覺中微微泛紅,那是對江歸硯過往孤苦伶仃的憐惜,也是對他此刻真情流露的動容。

穆清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江歸硯,心中滿是疼惜。他自三年前起跟隨江歸硯,對於他這些年的孤苦伶仃多少知曉一些,從未有人這般用心地陪他慶生。

此刻,看到自家主子這般模樣,眼眶不禁微微泛紅,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那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幾次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安慰,卻又怕驚擾了江歸硯這難得的傾訴時刻,只能強忍著內心的酸澀,默默地在一旁守護著。

陸淮臨身姿挺拔如松,只是那向來深邃冷靜的眼眸中此刻也泛起了絲絲漣漪。他靜靜地凝視著江歸硯,眼中的神色複雜難辨。

江歸硯依舊低著頭,雙臂緊緊地抱著驚鴻劍,那把劍彷彿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他的身體微微搖晃著,顯然已是帶著濃濃的醉意,眼神也有些迷離恍惚,思緒似乎飄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葉遲雨強忍著心頭的酸澀,迅速轉過身來,再次面向江歸硯,語氣愈發溫柔地問道:“阿弟,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江歸硯坐在那裡,仿若未聞,只是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一時間,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微風拂過靈池水面的輕微波動聲。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江歸硯卻緩緩地開口了,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柳絮,飄飄悠悠地傳來:“我想我娘了……”

他說得極為小聲,像是生怕被人聽見這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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