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蕃想要旁聽,王潛不由皺了皺眉頭,心裡著實猜不透這個老傢伙的來意了。

思來想去,王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能得太傅旁聽,是在下的榮幸,稍後還望太傅能夠多加指正才是!”

“嗯,好說!”

陳蕃倒也不客氣,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既如此,那就請吧!”

王潛無奈,只得在前引路,領著陳蕃朝那草棚走去。

“先生來了,都快坐好!!”

看到王潛過來,草棚內的匠人們,趕忙依照之前各自的座次,然後正襟危坐的跪坐了下去。

“見過先生!!”

王潛剛一進入草棚,那些匠人便齊刷刷的躬身行禮。

動作之齊整、聲音之洪亮,讓隨同而來的陳蕃,也不禁腳下一頓。

“伯淵,這些人都是你的弟子??”

看了那些匠人一眼,陳蕃滿是詫異的問道。

他雖剛正清廉、憂國憂民,但出身卻並不差,身邊的人們,要麼是非富即貴、要麼是累世經學。

這些工匠們,於陳蕃而言,卻是非常陌生,且從未接觸過的。

所以在看到那些匠人稱王潛為“先生”的時候,才會有此一問。

當然,陳蕃更多的還是不理解,這位新君的老師,到底是如何想的,怎會收一幫下九流的匠人為徒?

“弟子倒也算不上。”王潛搖了搖頭,毫不在意說道:“在下不過就是隨便教他們識些字而已!”

聽到這話,陳蕃不禁更加迷糊了!

且不說,這個時代求學是多麼的不容易,關鍵是,這都是一些尋常的匠人啊。

即便這些他們學會識字了,不還是匠人嗎?學與不學,又有何差別?

輕吸了一口氣,陳蕃看了王潛一眼,道:“伯淵,請恕老夫多嘴,你如今好歹也是新君之師,理當將精力放在教導新君、併為君分憂之上,何故在此徒廢光陰?”

“太傅此言差矣,在下教這些人讀書識字,正是在為君分憂!”

面對陳蕃的疑問,王潛想也不想便反駁了回去,就連語氣也有些不太好了。

“是嗎?不知伯淵可否解惑?”

對於王潛的反駁,陳蕃似是並未放在心上,依舊只關心自己的疑問。

“既然太傅想聽,在下自然不會藏私!”

王潛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即邁步走上了講臺。

而陳蕃也自覺的找了一個地方,然後看向王潛,做出一副洗耳恭的模樣。

看了陳蕃一眼之後,王潛將目光投向一眾匠人,“諸位,今日我來為你們講一講,“工”者為何!”

一眾匠人聞言,立馬挺了挺胸膛,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潛。

“工一字,首出於共工。共者,大也,共工則是“大工”之意,亦為工匠之神。

共工有子術器,為了治水,首創疏導之器物。

術器有子方顛,為了開溝挖渠,創掘土之器。(一種上方下尖的器物,類似今天的鐵鍬)

後有少嗥之子,為了方便人們打獵,創造出了弓箭。

帝俊之曾孫番禺,為了方便人們渡河,發明了舟船。

番禺之曾孫吉光,為了方便人們出行,發明了車……”

聽著王潛細數的這些上古人物的事蹟,底下的一眾匠人們,一個個全都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承襲下來的技術,和這個“工”字,竟是如此的源遠流長,那些老祖宗們竟是如此的尊貴。

王潛也適時的看向一旁的陳蕃,“太傅,讓您說,工匠的出現,於我炎黃的傳承與發展,可否有利?”

“這是自然,若無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