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這些日子變得格外乖順,且十分聽話地待在白鷺居很少出門。

他每日只翻翻書彈彈琴,若不是夜夜噩夢驚醒,日子過得倒也十分鬆快。

這日,尹決明依舊早早出了門,臨走前叮囑白芷好生休息,又說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今日能早早趕回來陪他一起吃晚飯。

他這些日子很忙,總是早出晚歸,甚至有時候徹夜不歸,白芷知道,尹家軍撤出孤狼關後,明面上很多事情都交接給了孫潮,但暗地裡還要處理很多麻煩。

尹將軍和尹副將身邊定然有孫潮的人盯著,很多事不方便出面,便只能讓尹決明這個身無半分官職又“不學無術”的人去做了。

不過今日他說的事定然是他賣身契的事,想來今日他就能帶著他的賣身契回來了。

白芷戴上帷帽出門,他先去了一趟安樂居,苗齊白為他把了脈。

“你最近做了什麼?那東西似乎又快要甦醒了。”苗齊白擰著眉,看上去很是擔憂。

白芷搖頭,連日來的噩夢讓他休息得並不好,臉上看著很是蒼白:“我最近總是夢到當年那些事。”

白芷抬眸,瞳孔因恐懼而輕微顫動:“他可能要來了……”

“這裡是南楚,烽火關更是出入嚴格,他進不來。”苗齊白斬釘截鐵,寬慰道:“你不要太過擔心。”

那人想做的事沒有辦不到的,他若想來,到時一定會有辦法混進來。

他體內的東西決不能在這時候甦醒,不然很快就會被他發現。

“把之前的藥再幫我熬一碗吧!”白芷說:“我不能讓他找到我。”

“那藥有多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苗齊白依舊皺著眉,他是真的很擔心白芷的身體:“現在還沒確定他是否會來,那東西也只是有醒過來的跡象,但不一定會醒,你不必現在就喝那藥。”

“我可以給你先抓些安神的藥,你看起來很憔悴,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可若他來了,它就一定會醒,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白芷盯著他:“你知道的,安神藥對我沒用,而且我不想再回到那裡,也不能回到那裡。”

苗齊白一怔。

是了,是了,他不能再回到那裡去的。

良久,苗齊白似在嘆息:“中午留下來吃飯吧!吃了飯我給你熬藥。”

白芷點頭:“多謝。”

吃過午飯,白芷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喝了苗齊白端來的藥,肉眼可見地整個人都虛弱了。

半個時辰後,苗齊白再次搭上白芷脈搏,說道:“它已經徹底沉睡,若不受刺激短時間內醒不過來,你不用再擔心。”

白芷道了謝,正準備回去,苗齊白喊住他:“你這些日子身體會很虛弱,要不就留在安樂居住幾天,若是有什麼情況我也好及時給你診治。”

“今日不行,今日我得回去。”白芷想著早上尹決明臨走前說的話,微微笑道:“有人在家等我。”

白芷離開安樂居後,撐著虛弱的身子去買了些菜,他打算今晚親自下廚。

今日天氣不是很好,可能晚上會下雨,白芷沒有在街頭逗留,他目前的身體可淋不得雨,於是買了菜便直接往回走。

但半路上他發現有人在跟著他,當時他便將心提了起來。

他在孤狼關待這麼多年並未與誰結怨,更甚至甚少出門,即便出門也只是去安樂居或者去城郊碧波灣練舞。

又想到近日來噩夢頻頻,還有在安樂居時的一些猜測,白芷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白了一個度。

提著竹籃的手收緊,骨節森森泛白,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白芷手腳冰涼,心跳很快。

他不敢直接往回走,一路引著身後那人到了一條無人深巷,聽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