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也不允許葛兒向他隱瞞,在劉瑾跟前他不能有秘密。

他與劉宇談的話,儘量詳細告訴劉瑾。

本來以為沒什麼大不了,哪料劉瑾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劉瑾恨恨說:

“連我都尊重張侍郎,劉宇就不能嗎?這人心懷怨望,決不能用了。”

原來,上次劉宇慫恿劉瑾嚴處劉大夏,謊稱劉大夏家產豐厚。劉瑾信以為真,可叫人去查,劉家並沒有多少資財。劉宇僅為挾私報怨。

劉瑾發覺他私心太重,不再像從前那樣信任他了。

張文冕勸劉瑾:

“劉尚書雖然私心太重,可畢竟是相爺得力的心腹。再說,如果讓劉宇下臺,怕會冷了其他人的心。”

劉瑾冷笑一聲。

“張先生不太瞭解他。你知道他為何找葛兒?葛兒是萬歲爺身邊的人。王閣老這回上辭呈,萬歲爺剛同意他告老還鄉。劉宇急著要入閣,希望萬歲爺提起這事,葛兒幫他說話。光憑這條就不能用他。”

葛兒忙說:

“葛兒從不跟萬歲爺推薦一個人。”

劉瑾看著葛兒問:

“我一直信任你,這次回京有什麼事嗎?”

葛兒將餘甘的話告訴劉瑾。

劉瑾也嚇得不輕。

“這姑娘沒準是我命裡的剋星。倘若她派人拘捕我,萬歲爺準同意,這如何是好呢?”

“葛兒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求相爺不要生氣。相爺讓葛兒在宮中安享富貴,又讓葛兒母子團圓,大恩大德葛兒無時無刻不銘記在心裡。葛兒以為相爺的錢十輩子都用不完了,再要那東西幹什麼呢?倘若餘大人拘你去打一頓,還算小事。只怕有人教唆她抄相爺的家,萬歲爺答不答應呢?既使萬歲爺不答應,她硬要搜查,萬歲爺恐怕也沒辦法。她至今不知道萬歲爺的身份,而且以為她的所作所為,是為官理所當然要做的。到時候相爺因為萬歲爺的緣故,敢不讓她搜查嗎?相爺千萬不要忘記內行廠那件事。她一派人搜查相爺的住宅,準有人幕後策劃,趁機興風作浪,那可大大不妙了。”

這席話說得合情合理。劉瑾聽得心驚肉跳,忙讓人叫張彩來商量對策。

張彩剛提升為吏部侍郎,他是讓劉瑾打心眼裡佩服的男人。

方良永只不過在朝覲時不願向劉瑾上班的河邊直房叩頭,就差點讓給他整慘了。

別人見到劉瑾都是大氣不敢出,張彩卻跟他平起平坐。

有時稱呼他劉太監,有時竟稱他老頭子。

別人為他捏一把汗,可他不但沒事,而且提得比別人快。

劉瑾讓他這麼對待,似乎還挺舒服的。

劉瑾跟張彩商討如何處置賄賂公行的弊病。

張彩不知道他出於何種想法,還是不客氣地告訴他,天下官員行賄的錢不是來自府庫,就是敲剝小民。

他還說,傳聞有人借劉瑾的名義搜刮。裝進劉瑾腰包的僅是小部分,劉瑾卻要承擔全部怨言。

劉瑾覺得大有道理。

“沒人跟我說這道理,看來吏部尚書一職非你莫屬了。”

十幾天後,又從京城解來三個犯官讓餘甘審理。

一個是少監李宣,一個是侍郎張鸞,一個是指揮同知趙良。

劉瑾下令嚴禁收受賄賂,他們剛從福建出差回來。也不理會劉瑾唱的是哪出戏,反正給銀子總不會錯,於是給劉瑾兩萬兩。

哪料劉瑾動真格,將他們全拿下,投入大牢,同時下令清查各地庫銀。

葛兒猜測劉瑾不想重罰三人,建議交給餘甘審理。

主要想讓餘甘改變對劉瑾的看法。

正德沒想到葛兒出的主意,而劉瑾心裡有鬼,還以為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