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老闆蹭了蹭笑翁面具男的肩膀,道:

“木易啊,都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這狗東西,眼睛還是這麼毒啊。”

“那是,咱可是大名鼎鼎的張木易。”笑翁面具男醉眼朦朧、洋洋得意地道,“慧眼識妞的易爺。”

酒店老闆一手搭在了張木易的肩膀上,突然壓低了聲音竊語道:

“說起妞啊。最近咱們這裡的常客黃老闆的夜總會里新招了一批姑娘,據說都挺水靈的,裡面還有幾個大學生,要是有興趣,不妨去了解了解。”

聽到老闆盛情的明示,張木易面具後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凝重而冷厲,但是很快他卻又變得笑眼微眯的不正經模樣,懶洋洋地道:

“今兒個就算了,喝上頭了,困了。這人上了年紀了啊,就是容易虛。我就先回酒店休息了。下次有機會,我再來讓雀兒放個假啊。”

語畢,張木易脫下了他那誇張的黑披風丟上了吧檯,然後就這樣歪歪扭扭、搖搖晃晃,以一副典型的醉酒大漢的姿態搖出了聲樂狂奏、五光十色的酒吧地下大廳。

“花心抗衰老,喝酒不傷腰,抽菸降三高,小賭心臟好……”

一邊念念叨叨著一邊走出Flask酒吧地上大門後,外面已是燈火稀寥的後半夜,淅瀝瀝的冷雨從夜幕之中墜落,輕飄飄的澆淋在城市街道上。

地下世界的喧囂歡騰氛圍瞬間切換為了地上寒夜的冷寂與空曠,張木易雙手抱身,一陣哆嗦,還順帶打了個噴嚏。

“阿嚏!這什麼鬼天氣,前陣子還是冬日暖陽,現在突然成了北風刺骨。比女人還善變。”張木易一邊刮擦著肩膀一邊罵罵咧咧著,同時左顧右盼尋找計程車的蹤跡。

就在張木易怨聲不止之際,酒吧附近狹窄的衚衕旁的雨棚下,一道嬌小纖瘦的身影,緩緩地向著張木易所在的方向走來。

“先生,要陪睡嗎。”一道柔柔弱弱、虛無輕忽的聲音細細飄入了張木易的耳中。

張木易心頭一顫,他微微側首,卻看到了一個穿著單薄的長髮女孩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女孩留著一頭黑色的長髮,沾了些許冷雨的劉海卻顯得有些凌亂,她臉色蒼白,身體也因為冷雨而微微發抖著,她披著一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白色大衣,大衣的型號明顯偏大,使得她的雙手都無法從兩袖內露出,與身形不符的寬大外套更顯得女孩的身形纖細瘦弱。

最為醒目的是,女孩的懷中還抱著一隻打滿了補丁的破舊布偶熊。

女孩眼神空洞而疲倦,她微微仰頭,用一種彷彿沒有靈魂的目光注視著張木易,然後微微顫聲道:

“先生,只要八百,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跟你過。我現在讀高……一。或者,你留我住幾天也行,那樣就不要你的錢。”

夜風吹起,女孩寬大過長的白大衣微微抖動,大衣下,是一件黑色的圓領內衣,內衣之上,則緊緊貼著一塊醒目的學生證。

“曙光學校,一(3)班,沈茉莉。”

雨輕輕地落下,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寒冷與黑暗之中,地面都被雨水沁成了淺黑色,只有對視著的女孩與大叔腳下的地面還留著一小片乾燥,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塊淨土。

一個醉漢,一個女孩,就這般,在寒風習習的聖誕夜,這般對視著。

數秒後,張木易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以劍士拔劍一般的速度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接通了電話:

“喂,警察局嗎,我這邊遇到個無家可歸的女學生,你們能過來下嗎?嗯嗯,地址是……”

女孩失望地看了張木易那古怪的面具一眼,垂下了濃密的睫毛,抱著破舊的布偶熊,遲緩地轉身,向著幽深狹窄的淒冷街道盡頭孤身走去。

不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