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裡裝的事情太多,跨年之夜我失眠了,第二天早晨起床比較晚,磨蹭到九點多才到的榆坪公司,侯得財和他老婆已經在小弟辦公室等了我挺長時間。

昨晚沒睡好,我的眼皮有點腫脹,但侯得財兩口子的精神還不如我呃,估計他們整晚可能也沒怎麼睡覺。

進門前,小弟把我拉到旁邊沒人的地方悄悄說,自己昨天晚上下班後,透過公安科值班的熟人,以明天是新年,想給關在裡面的兄弟送點吃的東西的名義,和孬蛋見了一面。

隨後,孬蛋在公安科鬧騰了整整一宿,把和他關在同一間置留室裡,因為打群架進來的幾個小混混挨個修理了一頓,讓他們跪成一排,氣焰很囂張嚷嚷說,你們他媽的出去後,替小爺給修造廠的侯麻子捎個信,就說讓那個老小子這段時間吃好喝好,把嘴癮過足,等小爺出去了,他就甭想再吃再喝。

榆樹坪屁大點地方,公安科的人也是礦上的職工,不乏和侯得財認識的,侯得財應該昨天晚上聽到了這個訊息,兩個口子大概被孬蛋的話嚇得不輕,徐小弟上班時,屋子裡那兩個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侯得財一臉諂媚對我說,我女兒不懂事,昨晚得罪了林科長,所以我們今天沒讓她跟來,您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孬蛋打我的事怎麼辦,我們還是想請您說句話,我和我老婆都相信你是公道人,不會讓老實人受欺負的。

我心中暗道,侯麻子你說的這是啥屁話,你那傲嬌的寶貝女兒,啥時變成了不懂事的孩子了,她明明比我大好幾歲好不好。再說了,你和林子龍的關係怎麼樣,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想讓林子龍給你主持公道,不是老鼠腆著臉,要求大臉貓陪自己玩遊戲嗎,想的可真好。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我還是心平氣和地讓侯得財,先說說自己原諒孬蛋的條件。

這次侯得財的低調超出了我的預料,他說自己願意原諒孬蛋,不準備要賠償金,只要孬蛋父母能承擔他的住院費和後期鑲假牙的錢就行,但必須保證,孬蛋以後不能報復自己及自己的家人。

侯得財說,只要我接受這兩個條件,他現在就去公安科,給孬蛋寫諒解書。

見侯得財的態度這麼誠懇,於是我不但沒有再拿捏,反而格外大方地說,這事我能做主,除了承擔住院費和治療費外,我讓師傅另外再賠你五千塊錢,不過讓公安科放人的工作得你來做,你是當事人,是受害者,給白科長說話比我管用,最好今天就把孬蛋放出來,別耽誤了我師父一家人過元旦。

我對侯得財說,你知道我給孬蛋說話比我師父還管用,我可以給你保證,孬蛋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向你尋仇,但孬蛋腦子不會拐彎,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所以你以後沒事最好別惹他,如果你和他因別的事和你再發生衝突,我可別再找我。

侯得財兩口子千恩萬謝地告辭,替我到公安科撈孬蛋去了,我讓徐小弟準備一萬元現金,一會陪我去公安科接孬蛋。

小弟問這筆錢算什麼,我說,孬蛋因為榆坪公司的事才打的侯得財,給侯得財的賠款當然得你來出,怎麼下賬問你姐去。

由於元旦當天放很假,承辦案件的幹警沒上班,雖然侯得財一直賴在白科長辦公室,但孬蛋直到天黑時侯才放出。

那渾小子看見我,憨笑著說,親哥,這回我沒給你丟人,在裡面不管警察怎麼問,我就是不說話,把問我的傢伙鼻子都氣歪了。

我擂了孬蛋一拳,憐愛地說,讓小弟開車送你回家,洗洗臉換身衣服,我在街道上的羊肉火鍋店等你們,為我的傻兄弟接風。

年底年初,是國企領導調整最密集的時候,今年榆樹坪礦領導班子的變動之大,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吵吵了很久的楊樹林,終於如願以償升任了礦務局總工程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