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起衛大寶留下那個殘破的家庭,在村裡人的白眼和風言風語中,為大寶父母養老送終,併為此耗盡自己最美最好的年華。

望著西天如火球般通紅的太陽,和被陽光染紅了的半邊藍天白雲,我問春草現在有啥打算。

春草低垂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咋辦!但肯定不會像大寶在信裡說的那樣,把公公婆婆扔下不管而自己改嫁,而且也不敢把大寶這輩子都回不來的情況,告訴自己的父母,怕父母知道後會把自己強行帶回孃家,逼迫自己再嫁人。

我理解春草的心情,這件事情確實非常棘手。

不但關係到春草未來的生活和幸福,涉及到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一對垂暮老人的贍養問題,還牽涉到寶龍礦的性質和權屬,關係錯宗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自己必須要拿出一個萬全之策,以化解潛在的風險。

還好,春草沒有把大寶可能再也回不到崖畔村,再也見不到父母和媳婦的訊息洩露出去,讓我有充足的時間考慮應對之策。

我把手中的大寶來信慢慢撕碎,撕成和野菊花的花瓣一樣大小的紙屑,隨手揚向空中。

看著紙屑在山風中飄飄灑灑,我對春草說,這件事你別管了,交給我來處理,咱們下山吧。

吃晚飯的時候,在搖曳昏暗的煤油燈下,春草父親抱出一罈苞米酒,給我和他自己各倒了一碗,他說,這酒是去年冬天才埋的,埋的時間不夠長,但家裡沒有陳酒了,讓我湊合著喝。

對嗜酒的人來說,酒好不好喝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讓自己找到那種暈暈乎乎,仙仙欲飄的感覺。

因為得到衛大寶的訊息,自己堅持了將近兩年的希望,像美麗但卻特別脆弱的肥皂泡被戳破了,我的情緒特別低沉,急切地想用酒精麻痺自己的神經,以緩解心中撕肝裂肺般的疼痛。

從接手本應被強制關閉的大寶留下的小煤窯那刻起,我的想法就沒改變過:寶龍礦永遠是衛大寶的,自己只是代落難的好兄弟暫時經營,用它賺來的錢替兄弟贖罪。

等某一天,衛大寶回家後,我一定會把寶龍礦還給他。

現在,還有這種可能嗎!

:()辭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