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秋花的謬論把我搞得哭笑不得,不過她最後補充的那句話:我見過你姐姐,她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

姐姐來過洗煤廠嗎?為什麼申小濤和王小明都沒提過這事?

本來想把小明叫過來問問是啥情況,忽然間我又沒了精神。

父母沒有來古城,也沒有給我寫過信或者拍過電報,說明家裡人不知道我坐了回監獄這檔子事,不然老倆口不會這麼安穩。

至於姐姐為什麼來古城,郭秋花是在哪種情況下見到的她,我準備以後有興趣的時候,再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吃過晚飯後,破例沒有喝酒,等到七點半,估計飯吃完了,廚房也收拾利索了,我把電話打到了徐冰雅家。

接電話的是小弟,他說想和林哥聊幾句,我語氣不善地說,少囉嗦,快叫你姐聽電話。

聽筒中隱約傳來小弟的預警聲,他對老姐說,聽語氣,林哥發火了,你小心點。

徐冰雅的聲音很柔和,問我今天見了常梅後,心情是不是變好了,所以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我怒氣衝衝埋怨道:“我的問題,我自己知道病根在哪兒,只有我自己才能解決,任何人都幫不上忙。拜託你別瞎忙活,不要給我添亂,不要再自作主張,不要給我的朋友找麻煩行嗎。如果再有人來洗煤廠煩我,我就從這兒搬走,找個清靜的地方住。”

徐冰雅沒料到我會這麼不客氣地和她說話,沉默了一會,小聲回答道:“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沒必要打這個電話。

自己在礦上的朋友,徐冰雅大多沒見過,而且她也沒膽子請這些人勸導疏解我。我在榆樹坪圈子之外的朋友,徐冰雅幾乎都認識,除過遠在省城的乜小仔和王平寧外,她已經全部麻煩了,再沒有別的救兵可搬,到此也就該偃旗息鼓了,自己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不但為自己徒增煩惱,而且惹得徐冰雅也不高興。

常梅的到來,並沒能激起我自贖的想法,而是讓我變得更煩躁,愈發覺得自己活得失敗,由此陷入更深的迷惘和自責的泥淖。

在電話中抱怨徐冰雅的話不是信口開河,我確實知道自己心灰意懶,覺得生活沒有意思,對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原因之所在。

自己有“心魔”!

所謂心魔,是因為心中隱藏了太多的秘密,積鬱了太多的不良情緒,而導致的不健康、不正常的心態,是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言、痴貪等負面情緒和思維。

心態必然會影響行為,心態出了問題,行為舉止自然會異於常人,異於自己的從前。

心魔皆因執念而起,若斷得了,那便不是執念。

執念太深,就變成了心魔!

我清楚自己的問題,根源在於執念太深。

多年以來,我對自己的人生一直有明確的規劃,就是盡心盡力幹好本職工作,和同事搞好關係,讓領導滿意,嚴以律己,小心謹慎走好自己人生的每一步。不犯低階錯誤,靠自己的心智和勤奮,沿著腳下的路不斷往前走,爭取攀上更高的山峰,爭取站在更高的地方,用更廣闊的視野,欣賞更美麗的風景。

這便是自己的執念,是我曾經矢志不渝的目標。

為了自己的執念,參加工作十幾年來,我犧牲了太多太多同齡人該享受的東西,付出了比大多數同齡人多幾倍的努力,付出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代價,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從一名只有初中學歷,沒有任何人脈關係,沒有背景的井下工人,在二十五歲時候,升為正科級,走到萬人國企中層領導崗位上。

這個階段性成果,讓我自己覺得十分滿意,堅定了沿著這條道路走到底的信心。

雖然自己總想保持低調,但一路走來的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