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來到山樑礦後,看見礦上陡然間多了很多陌生人,而原來自己認識的民工一個都看不見,頓時有些懵逼,腆著臉向正在帶領工人清理井口處垃圾的郭小虎打聽情況,卻直接被郭小虎無視。

我讓孬蛋把老曹叫到前面,對他說,你的礦長被我撤了,從現在起,這個小煤窯和你沒半點關係,以後不許再到這來。

然後,我指著老曹對孬蛋說,你就住在山樑礦,以後不許讓這個人進礦,他要敢不聽話硬闖,你就給我揍他,但下手別太重,給這個老東西留口保命的氣。

孬蛋嗡聲嗡氣地“嗯”了聲,惡狠狠看向老曹,把自己一雙飯碗大小的鐵拳,伸到老曹面前,掄來掄去示威。

老曹被孬蛋的眼神嚇得一凜,以為自己的計劃柀包工頭洩露了,但還腆著臉向我喊冤:“林老弟這是啥意思,我又沒幹過對不起你的事,礦長當不當無所謂,但你得把咱們說好的管理費提前給我。”

我指著空蕩蕩的貯煤場怒罵老曹,裡面那個煤窯和山樑礦是同一天收假的,人家已經出了一千多噸煤,你給我出的煤在哪?還好意思跟我要管理費,咱們之間的“補充協議”從現在起宣佈作廢,管理費一分錢都沒有,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我原本想的是隻要老曹不再無事生非,不干擾山樑礦的正常生產,自己在經濟上受點損失無所謂,答應給他的管理費還是準備給的。沒想到這老傢伙越來越過份,攪和得復產都十多天了,礦上還不能正常出煤,我不讓他賠償損失也就罷了,還想要管理費,門都沒有。

我並不怕老曹拿著“協議”作文章,支付管理費是有前提的,你老曹首先得是山樑煤礦的礦長,並且做了實實在在的工作,履行了管理職責,既然他的礦長現在已經被撤了,當然不再有領取管理費的資格。

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想分出誰對誰錯很難,老曹要是願意糾纏,我會安排人陪他慢慢掰扯。

老曹沒料到,自己裡應外合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就被我突如其來的一記黑虎掏心破解了,當下惱羞成怒,撲過來想和我拼命,卻被孬蛋掐著後脖頸,像捏著一隻癩蛤蟆似的,扔到三米之外那條剛修好的砂石路上。

老曹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再往前撲,卻被孬蛋兇狠的眼神嚇得噔噔噔往後連退三步,原地蹦得老高,跳著腳大喊,姓林的你給我等著,想拿我的煤窯給你掙錢門都沒有,然後氣急敗壞地騎上摩托車,回村裡搖人去了。

山樑礦的民工,對自己交換到各方面條件更好的寶龍礦自然不會有意見,但從寶龍礦調到山樑礦的民工們卻怨聲載道,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紛紛對郭小虎說,自己不想在這個煤窯上幹,要求重回寶龍礦。

老曹這個王八蛋真沒人性,這個煤窯的煤質那麼好,他掙了那麼錢,但給民工提供的生活條件實在讓人看不過眼,套用前幾年一句話說:“住的茅草屋,吃的豬狗食”,一點都不為過,難怪從寶龍礦過來的民工,沒一個人願意留下來。

大家拋妻別子,從千里之外的川西跑到古城下煤窯,固然是為了多掙錢,但他們是人,不是動物,對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也是有求的,誰都想睡得舒服些,吃的可口點。

郭小虎帶我看了民工吃住的地方後,我也覺得山樑礦的生活條件無法接受,天氣這麼冷,連洗澡的熱水都保證不了,不但無法和寶龍礦相提並論,也趕不上其他小煤窯的條件。

我讓郭小虎把他帶來的民工召集到一起,對大家說,我現在就著手給大家蓋宿舍,建洗澡間和新伙房,保證兩個月之內建好,條件保證不會比寶龍礦差。在你們搬進新宿舍之前,每上一天班,礦上給大家每人發三塊錢的生活補貼,請大家暫且委屈一段時間,不要因為這事影響生產。

蓋十幾間房子的工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