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辭研究了幾日整個遼東的地形圖,就帶著李譯馳和韓良臻出發去了長海島。這次他只帶了五個侍衛,一路輕裝簡從,他要親自會一會那個膽大妄為的鬱魁。

柚檸令知春又去外面採買了許多鮮魚活蝦,按照那日婦人教給的法子,指揮著下人做成了魚乾、蝦乾、墨魚乾、蛤蜊幹。

在晾曬的這些日子裡,她給沈月薇和沈夫人都寫了長信,將臨行前沒有畫完的三十三幅觀音像全部繪製完成。最後又畫了好些遼東這邊的風土,因為還沒有去看過大海,所以給沈月薇的畫卷中獨缺了大海的景緻。

畫卷之中,古舊街巷曲折迂迴,似在低訴悠悠歲月。只盼借畫筆將此地獨特記憶傳予遠方親人,使其領略這片土地的迷人魅力與溫馨氣息。雖無大海的壯闊浩渺,卻不失人間煙火與靜謐安好。

在沈硯辭從長海島回來前,柚檸便吩咐將這些日子晾曬的東西全部都按照類別放到竹筥中。又將買來的葦蓆、幹蘑菇和人參都分成兩份,命人快馬送到京城的香樟衚衕和栗子衚衕。

她一想到沈月薇看到畫的樣子和外祖父、外祖母看到魚蝦乾的樣子,心裡就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只是不知道公婆會不會喜歡這些吃的。

前院有小廝遞進來一封信,說是提刑按察司李副使府上送來的,來人就候在前院,要等拿了回信才肯回去。

亦蘭接過信,打發了小廝,見柚檸在院子裡擺弄著新買來的那幾盆花,她便拿了信走了過去。

“夫人,是李副使府上差人送來的,人還在前面等著回話呢。”

柚檸直起身子,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才接過信拆開來看。

信是李譯馳的夫人虞氏所寫,大意是她在路上遭遇了孩子不幸夭折之事,每日都深陷於悲痛與自責之中不能自拔,這已經成為了她心中難以釋懷的傷痛。

聽人說在響雲山上有座響水寺十分靈驗,她在遼東只有柚檸這麼一個相熟的人,所以就想請她一起去響水寺,懇請菩薩慈悲為懷,超度那早逝的孩子,為那幼小的靈魂指引往生之路。

柚檸並不十分篤信求神拜佛這樣的事情,但考慮到虞氏怎麼說也是師父的侄媳婦,她在這裡也的確沒有相熟的人,便答應下來。

簡短的寫了一封回信令亦蘭交給了等候在前院的小廝,她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去逗弄已經爬上樹的雪團。

陽光綿軟如絮,輕柔地灑在後宅的庭院之中。庭院裡繁花似錦,幾株玉蘭樹上花開的正盛。

召冬坐在竹凳上,身旁放置著一個精緻的針線笸籮,她正專注地為知春縫製冬衣。

柚檸逗著雪團玩了一會,便靠到院中的一張雕花的躺椅上,她的神色中透著幾分慵懶。

看到她手中晃動著嘩嘩響的枝葉,雪團三下兩下就跳下了樹。它在樹下左右搖晃著肥胖的屁股,只待機會適合便要“嗖”的一下衝過去。

蒼穹之上,白雲仿若洶湧的棉濤,以排山倒海之勢壓頂而來。它們厚密得層層交疊,陽光在邊際暈染出一圈淡淡的金芒。

召冬見柚檸微眯著眼睛仰頭望天,似是要睡著的樣子,怕她著涼,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從屋裡拿出一條薄毯搭在她身上。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邵婆子好像是做了糖醋魚,飯菜的香味已經從屋裡飄了出來。

亦蘭和知春從屋裡搬了幾箱子書出來,趁著天氣不錯好好晾曬一下,柚檸一見到此景頓時來了興致,她回到書房裡在桌上展開紙,將自己腦海中喜歡的書房樣式畫了出來。

末了,她吩咐楊婆子,將這幅圖交給馮管家,等自己陪虞氏去響水寺不在家中這幾日,便尋人將書房改造一番。

用完午膳,柚檸正琢磨著在什麼地方建個花房的時候,亦蘭進來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