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陸渠便下衙歸來,得知陸曈已然歸家,欣然前往醉日居探望,到了地方才想起來恐齊家的事傷了陸曈的心,打算閉口不言此事。

“曈兒!爹回來了,可有想爹爹?”他推開院門,興高采烈,正好見到陸霽正在院中張弓搭箭,當即沒了好臉色轉而呵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霽扯了扯嘴角,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爹,委屈巴巴地說:“姐讓我射箭給她看。”

“去去!別帶壞了你姐。”陸渠嫌棄道。

“爹。”陸曈從裡屋走出,手中端著水,見狀便喚了一聲,“是我讓陸霽演練給我看的。”

陸渠許久不見閨女十分想念,自然陸曈說什麼就是什麼,連連道好,一屁股就坐在了陸曈跟前的石桌上,一起觀看陸霽射箭。

陸霽正值沖齡,力氣還沒長開,拉開長弓十分吃力,可他還是穩穩地將箭矢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不錯。”陸曈誇獎道,沒有專人精心指導,陸霽能半年的時間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是不錯了。

陸霽一抹額上薄汗,嘴角勾起。

“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學的射箭?”陸渠後知後覺道。

陸曈有些無奈地解釋說:“是上次表哥來的時候我讓他教的。”

陸渠這才恍然,鎮南侯府世代武將,隨便教陸霽兩下子沒什麼奇怪的。只是他不知道就連陸霽手裡的長弓是陸曈給送的,方顥教陸霽也是她授意的。

“既然你姐說練得還行,那就還行吧。”陸渠跟著勉為其難地誇了半句,然後追著陸曈問候在鎮南關的生活。

陸霽欲哭無淚,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碰上這樣偏心到沒邊的爹。

陸曈事無鉅細地將鎮南關的瑣碎都與親爹說了,至於她做的一些驚世駭俗的事,陸渠沒問就當沒有過吧。

聽到鎮南侯府待她如己出,陸渠一下子就放心了,多餘的也沒有多問。

“有兩件事我要和爹爹說一下。”陸曈想了想說。

陸渠來了精神:“什麼事?”

“鎮南關此次收服南疆之事想必爹爹也是知道的,不知道朝廷那邊對鎮南關的封賞可有定論?”

陸渠道:“最近朝中正在討論此事,鎮南侯府可能會進爵為公,不過也可能不會。”

收服南疆大患,這可是大功一件,從此大盛再多一家公爵也不是不可能。

“這就是我要和爹爹說的第一件事,鎮南侯府不會進爵的,舅舅會親自上表婉拒此事。”陸曈道,方極是個明白人,鎮南侯府在南疆那一塊已經是獨一檔的存在,就算再進一步也只是錦上添花,可卻會擔上更多樹大招風的風險。

只是如此的話這次滔天的功勞豈不是沒有地方封賞?

“舅兄打算如何處置?”陸渠問,既然如此方極多半有了打算。

“舅舅打算把封賞落到母親和我頭上。”陸曈道。

陸渠聞言一怔,然後陷入沉思,不得不說方極用心良苦,對親人是極好的,就連陸曈這次都能沾上光。可嘆他這無用人,連為亡妻討一誥命的本事都沒有,還要指望亡妻的孃家。

“你母親還好說,如何能讓功勞落到你頭上?”陸渠笑嘆一聲說,朝廷多半不會計較給已故之人加些虛名,但陸曈可不一樣,活生生的人朝中的那些老頑固可要掰開了給人算清楚。

陸曈沒有全盤托出,神秘道:“到時候爹爹會知道的。”

到底此次收服南疆的主意是她出的,南疆的首領是她一鍋端的,那些部落首領也只認她這個聖女,到時候朝廷有心深入瞭解的話,肯定繞不開她,不如先自己把賞領了,免得到時候讓人說居心叵測。

“那第二件事呢?”陸渠也不追問,笑著問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