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重整威嚴,舒緩氣息,盯著呂布問道:

“奉先,既你殺丁原而投董卓,此番舉措究竟是圖那榮華富貴,還是另有所謀?”

呂布眉頭一挑,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張遼,良久才嗤笑道:

“若漢室不頹,有明主坐鎮中堂,我呂布自願效命於天子,成就無雙飛將之名。

”為我大漢戍守邊疆驅逐胡虜,封狼居胥,燕然勒石!”

“可如今,漢室接連昏主當道,又經黃巾亂世,帝王昏聵無能,旨意各州郡世家可自行招兵買馬抵禦賊寇,導致尾大不掉。“

“上至諸侯下至世家竟都豢養私兵,擁兵自重!為充盈國庫又將賣官販爵引為正道!“

“如此折騰,當今天下已是千瘡百孔,任得聖人降世亦難挽天傾!”

“亂世將至,人人如龍,帝星羸弱,群雄並起,這天下最終會是誰家的天下,尚未可知!”

言以至此,呂布不再多說。

“奉先有凌雲之志,爭霸之心,遼願助其一臂之力!”

張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突然離席起身,神情嚴肅,猛然拱手拜服道:

“你我兄弟,豈可折膝相跪,文遠快快請起!”

呂布顧不得其他,連忙欲將張遼扶起。

誰料張遼卻不動如山,凝視呂布說道:

“今日一來,本就想探得奉先心意,若你只圖一時榮華富貴便殺丁原投董卓,我張遼雖不忘你我往日情誼,卻絕不會走馬相投!”

“既探明奉先真意,有那鴻鵠之志,欲取皓月之輝,吾張文遠願做拱月之星!”

“實不相瞞,一年多來,我雖身在洛陽卻不受重用。“

”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時常想起當年你我二人同為幷州部曲,殺胡羌討賊寇,何其快哉!”

呂布手心微微顫抖,一把將張遼拉起,另一手又將高順拉過,眼含熱淚道:

“時來天地皆同力,英雄趁勢乘風起!你我兄弟三人馳騁天下,永不相負!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盡皆大笑起來。

“末將張遼!拜見主公!願隨主公征戰四方,踏平天下所不平!”

“末將高順! 某和文遠也一樣!”

一旁的張寧不知何時已站在營帳門口,觀望著天空繁星,默默道:

“父親,真按你所說,帝星氣數已盡,奉先哥哥終於要走上征途。

”前方無論是深淵還是刀劍加身,寧兒都會不離不棄,盡我綿薄之力助他一臂之力。”

“請你冥冥之中一定要保佑我們。”

距離洛陽數千裡之外的塞外荒原,一個老頭身穿破舊丐服,衣衫襤褸撅著屁股趴在原野上找著東西,過會兒突然打了個噴嚏。

抬頭自語道:“是誰在想老夫,老夫都死了好幾年了,還有人想我?”

“左老兒,那人好生眼熟,快來看看!”

“于吉,你眼瞎了!那不就是張角賊廝嗎!張角!給本仙跪那別動!”

撅著屁股拔野菜的張角頓時臀部一緊,跳起來破口大罵道:

“你們兩個狗東西,追了貧道五年了!你們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嗎!真特麼晦氣!呸!”

罵完之後,張角撒丫子繼續往草原深處跑去。

……

“雖有凌雲志,以後天下大亂亦須早做準備,可眼下暫且還需依附董卓麾下,眼前這關不過,謀戰天下不過是個笑話。”

三人重歸席位,聽得呂布一言,又相繼陷入沉思。

高順思慮片刻,凝重道:“恕末將直言,今日臨走前,董卓已透露出合兵之意,讓我等幷州軍與西涼軍融於一處,該如何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