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從教學樓裡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成了鵝毛狀。

“越下越大,真是麻煩。”

戴上了帽子之後,他又轉頭看了眼樓上的那扇窗戶。

柳玥猜的沒錯,他就是來告別的。

如果不是為了穩住馮夭夭,或許他都不會來這裡。

這些天他一直在盤算著怎麼解開這個死局。

跑。

只有這一條路。

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

這裡除了母親,他沒有其他的親人。

所以,了無牽掛,孑然一身。

但跑路要等到換腎手術之後,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第一,醫療環境,去了小城市,絕對沒有一線城市的醫療環境。

第二,錢的問題,他現在手裡確實夠手術費的,但只夠程菁自己的。

他總不能自己把腰子掏出來遞給醫生吧,所以這兩臺手術的錢他不夠。

而且,就算夠了也沒用,他和母親都躺在了病床上,吃什麼喝什麼,護工不要錢的嗎?

還有那些手術之後的打針,醫藥,又是一大筆費用。

以他現在的能力來說,負擔不起。

所以,他準備先穩住這些人,讓秦家負擔醫療費用。

至於合作、誠信、情義......等等一大堆的東西。

去你大爺的吧。

我媽的命都快沒了,誰還會去管那些東西。

秦白屬於人間清醒的那種人,什麼事分的很清楚,又分的很不清楚。

這完全建立在程菁的能不能活著的基礎上。

為了母親,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去求每一個用得上的人。

前提是,那些人能用得上。

馮夭夭,沈沐瑤已經被他排除在外。

在腎源的這件事上,只有洛輕煙能幫的上自己。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該不該用自己的一個腰子來換取一輩子的自由。

最後,洛輕煙也被排除在外了。

人嘛,還是有些夢想的。

秦白一直嚮往著,有一天不用再為這些事而發愁,能自由自在的活著。

哪怕是找一份廉價的工作,每天累的要死要活賺些死工資。

回到家裡之後,吃上一口母親做的熱乎乎的飯菜,那心裡肯定會踏實不少。

至少不用夾在這該死的幻想中間,那些東西都是他觸不可及的。

所以,他來見了沈沐瑤和馮夭夭,就算是和她們告別了,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接下來,該去找洛輕煙了。

這也是最頭疼的。

可不去把她穩住又不行,她知道的最多,沒了自己的行蹤,她肯定要找去醫院。

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要去把她穩住的。

等見過她之後,就可以去醫院開始準備手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至於學業上的事,他很早之前就著手開始準備了,最近把該考的也都考完了。

提前畢業的申請已經遞上去了,雖然繞過導員辦這件事有點麻煩。

但憑著他在學校的名聲,那些老教授也沒有為難他。

算算時間,等自己康復的差不多,估計畢業證也就能下來了。

那個時候,自己就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這就是秦白全部的計劃。

如果順利,年前的時候他就可以安心的躺在異地的出租屋裡了。

期待嗎?

挺期待的。

不用陪那些人演戲,真好。

秦白加快腳步,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走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