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天快步穿過狹窄的地下通道,潮溼的牆壁上滲出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肩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味。他的呼吸急促,背上的張鐵山已經失去了意識,鮮血從他的傷口滲出,染紅了李昊天的衣襟。通道盡頭的微弱燈光指引著方向,李昊天知道,只要再堅持幾步,就能到達那個隱蔽的地下醫療所。

“堅持住,鐵山,我們快到了。”李昊天低聲說道,儘管他知道張鐵山聽不見。他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與時間賽跑。張鐵山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李昊天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逐漸流失。

終於,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李昊天用肩膀頂開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下,幾張簡陋的病床排列在牆邊,角落裡堆滿了醫療用品。這裡是他們的秘密醫療所,也是南京城內唯一能為抗日誌士提供救治的地方。

“蘇婉清!”李昊天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內迴盪。他的喊聲剛落,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角落裡的簾子後快步走出。蘇婉清穿著一件沾滿血跡的白色圍裙,手中還握著一把剪刀。她的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依然堅定。

“昊天?”蘇婉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驚訝和擔憂。她的目光迅速落在李昊天背上的張鐵山身上,眉頭緊鎖。“快,把他放下來!”她快步走到一張空病床前,示意李昊天將張鐵山放平。

李昊天小心翼翼地將張鐵山放在病床上,蘇婉清立刻俯身檢查他的傷勢。她的手指輕輕掀開張鐵山的上衣,露出一個深可見骨的槍傷。傷口周圍的面板已經發黑,鮮血仍在緩緩滲出。蘇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他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止血。”蘇婉清低聲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猶豫。她轉身走到角落的櫃子前,迅速翻找出一卷紗布和一瓶消毒酒精。她的動作乾淨利落,絲毫沒有因為環境的簡陋而受到影響。

李昊天站在一旁,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蘇婉清的每一個動作,彷彿只要稍有疏忽,張鐵山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他從未如此無力過,即便是在戰場上面對日軍的槍林彈雨,他也從未感到如此絕望。

“昊天,幫我按住他的肩膀。”蘇婉清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李昊天迅速上前,雙手按住張鐵山的肩膀。他能感覺到張鐵山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他的呼吸依然微弱而平穩。

蘇婉清將酒精倒在紗布上,輕輕地擦拭張鐵山的傷口。酒精與傷口接觸的瞬間,張鐵山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但他依然沒有醒來。蘇婉清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她的眼神專注而冷靜,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的傷口感染了。”蘇婉清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她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瓶抗生素,熟練地將藥液注入張鐵山的靜脈。李昊天看著藥液一滴一滴地流入張鐵山的體內,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地下室內只剩下蘇婉清的呼吸聲和張鐵山微弱的呼吸聲。李昊天的手依然緊緊按在張鐵山的肩膀上,彷彿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絲毫沒有察覺到。

“他的情況暫時穩定了。”蘇婉清終於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李昊天。她的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但他需要休息,傷口也需要時間癒合。”

李昊天點了點頭,鬆開按在張鐵山肩上的手。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僵硬,關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他低頭看著張鐵山蒼白的臉,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張鐵山是他的戰友,是他的兄弟,他不能失去他。

“謝謝你,婉清。”李昊天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蘇婉清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彷彿在安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