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開了一堆中藥的千緣看上去更顯疲憊了。

主要是多了很多生無可戀的感覺。

重樂帝看了一眼自家臉都尖了不少,原本圓潤的腮肉幾乎消失的差不多的崽,說:

“你不是逞能嗎?那讓太醫把做藥丸子的工具全都扔了,以後只煎藥服藥,這麼大的人了,也不能像小孩子那麼任性,可以喝苦藥了。”

“爹,爹,爹……”

嗓子啞了的千緣撕心裂肺鴨子叫。

“不是'嘰嘰嘰'嗎?怎麼變成'嘎嘎嘎'了?都怪著冷風,把威武的真龍大人變成鴨子大人了。”

千緣閉上嘴巴,漲紅了臉。

他爹這嘴他真是說不過,一點精髓都沒繼承到。

直到一個蜜棗被他爹塞進千緣嘴裡:“行了別叫了,慢慢吃,別被核噎到。”

重樂帝甚至在手上託著手帕,讓小傢伙將棗核吐到他手上。

其他人看著這樣的日常,卻不知不覺酸了眼眶。

大家都在這樣想:

老天啊,對小殿下和陛下好些吧。

小殿下那麼乖的幼崽,老天爺怎麼捨得收他呢?

重樂帝監督小傢伙吃了藥便走了,不是他不願意陪千緣,而是現在大虞正在和西域開戰,一切事宜都需要重樂帝主持,實在沒辦法騰出時間陪小傢伙。

這一次的西域實在是太來勢洶洶了,重樂帝也沒想到,之前那個乳臭未乾的異族小子在短短几年間就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飛速從少年變成了一個男人,一個可以聚攏所有兵權的狼王。

巨狼發出咆哮,利齒直指大虞的咽喉。

前線戰事不容樂觀,重樂帝看著一封封急報被送上他的案桌,哪怕他已經撥了比以往更多的軍糧和士兵,進一步提升大虞的實力,但是澤金也寸步不讓。

直到一個月後,邊疆城破。

重樂帝發了大火,吩咐人將埋伏在朝內和邊疆的臥底同時拖出來,在朝堂之上,在城門口,當著所有大虞人的面斬首示眾。

“我泱泱大虞,所有先烈拋頭顱灑熱血拼出來的脊樑,怎容異族踐踏?!!但凡有血性的男兒,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朝著異族下跪的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道理,你們不懂嗎?”

“不必再說閒話,孤十五歲時也披掛上陣,誅盡奸邪。今日吾大虞兒郎!為吾國土!為吾榮辱!為吾尊嚴而戰!!!”

朝堂眾人腳踩血染的長階,早就將以往種種全部忘卻,如今站在這裡的人,皆是保家衛國的死士,他們齊聲道:

“為吾大虞疆土而戰!”

重樂帝雖沒有御駕親征,但還是隨著軍隊一起轉移到了靠近邊疆的城區,更近距離地觀察形勢,指揮作戰。

而朝堂則留寧觀硯坐鎮。

重樂帝夜裡想了很久,本意裡的執念想將千緣無時無刻綁在身邊,讓他陪伴著自己,不管是死亡還是存活,但是思慮良久,到底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他原本多麼自私冰冷,如今卻願意一點一點為千緣除盡阻礙,鋪平前路,只希望千緣的未來盛大光明。

但是千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在皇宮裡幹看著,他追著爹去了,腳上還一直帶著鎖仙鐲,只能踉踉蹌蹌在重樂帝的馬車後面追,單薄的身影看上去如同蝴蝶一般快要振翅高飛。

馬車停了。

重樂帝撩開簾子下來,對著千緣張開手臂:

“過來。”

小傢伙笑了起來,撲到他爹懷裡,被重樂帝抱到馬車上。

“連鞋都沒穿,若是孤當真將你留在宮裡,寧觀硯怕是照顧不好你。”

“不關寧夫子的事,是我著急要跑出來的。”

千緣拉著重樂帝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