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修斯走了。

千緣其實拼盡了全力才抑制自己追上去的本能。

維克多想學著諾修斯的動作將幼崽抱起來,卻因為手腳太僵硬,姿勢彆扭到不行。

他抱著難受,幼崽也很難受,維克多那隻手指縫裡全是溢位來的崽的肉肉,幼崽像是一隻弓背的貓,維克多一去抱,就變成了軟乎乎的流體。

跟一坨香香甜甜的奶油沒什麼區別。

但也太難抱了,很難掌握力度。

維克多都擔心自己太用力,就能給小傢伙身上留個印子。

小傢伙被維克多這麼一折騰,想哭的心思都沒有了。他被維克多以一種端一盤菜的姿勢端起來。

幼崽:……

幼崽小小年紀,就承受了太多重擔。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主動摟住了維克多的脖子,維克多就這麼隔著一層空氣託抱著他,一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的樣子。

維克多和諾修斯身上的氣息很相似,可能是因為都是天使的緣故。

但是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諾修斯身上的氣息,始終帶有一點洗不掉的血腥氣,和可以傷人的寒氣。

而維克多身上,就是更讓人親近的甜蜜的氣味,像是泡在蜜罐裡一樣。

維克多感受著幼崽貼近他,汲取著他身上的神力與氣息,但是看到幼崽那眯著眼睛,饜足無比的樣子,他的心裡也跟著泛起了滿足的感覺。

有人陪伴在身邊,依舊可以給幼崽提供溫暖的擁抱,讓幼崽的焦慮無形消失了許多。雖然天使們都不是鬧騰的性子,但是他們一整天都陪伴在千緣左右,直到千緣入睡。

天使們不會入眠,也沒有進食的需求,幼崽是他們中間最特殊的一個,但是天使們都願意陪著幼崽的作息,甚至和幼崽一同進食睡覺。

等所有天使都閉上了眼睛,幼崽就趁他們不注意,從床上爬下來,依然用自己翅膀高速扇動,看起來就是一隻飛得很慢翅膀舞得很用力的圓滾滾熊蜂。

幼崽一般都窩在諾修斯的懷裡,哪裡飛過這麼遠的路,他飛了一段就嫌累,翅膀停兩下,從離地半米高變成了10的時候,再努力扇動翅膀。

就這麼一高一低一高一低地飛了半天,崽來到了早上諾修斯和他道別的地方。

這裡的花園被諾修斯栽了一顆可以與所想之人對話的花朵,名為鏡中花。

所謂的與所想之人對話其實是幻覺,是鏡中花發動的能力,但是那人對著花說了什麼,花朵都會記錄下來,諾修斯的本意是用來當監控使用,怕幼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遇到什麼意外。

但幼崽卻把這朵花當成了諾修斯本人,他認為諾修斯有時候會和他捉迷藏,就偷偷藏在這朵花的花苞裡。

崽洋洋得意,覺得自己早就偷偷發現了,只是沒有告訴諾修斯!

之前幼崽都只是在太無聊的時候才會對著花朵傾訴,比如他生氣了諾修斯怎麼不來哄;偷偷藏了兩顆很甜的果子在包包裡,要留給諾修斯;或者是一些意義不明的幼崽版狼嚎叫聲……

而諾修斯總會去聽的,不管是嘀嘀咕咕還是嗷嗷嗚嗚,諾修斯總會不厭其煩地去聽幼崽的聲音。

所以現在,思念著諾修斯的千緣也會捧著臉,對著鏡中花半開半合的花苞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一點想你,像崽崽的手指頭粒,那麼、一點點想。”

“我今天,很乖,你快點回來。”

“好吧。其實我沒有一點點想,我很想你。”

幻覺裡的諾修斯說了什麼,崽崽聞言,蹦蹦跳跳著離開了。

第二天,崽崽又在睡覺的時候偷偷跑來,對著鏡中花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