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教我心懷青雲志,不要年紀輕輕就結婚,25歲之前不要想著結婚,處物件。

卻在我18歲,

權衡利弊之後,為了成全道義,放棄我,想讓我妥協結婚。

早在和於珍珍發生口角打架就已經妥協過一次了,父親為了避免她倆不要打架,多次說女孩子不該打架。

於珍珍聽話。

司遙也聽話。

她們都想要“家”。

爭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了,父親避而不談,想以承諾糊弄過去。

就算得到答案,又有什麼用呢?聽父親說對不起嗎?

不,她不要——

預知夢裡的第三次妥協,讓她不得善終。

她不要回去了,那不是能讓她安心的“家”。

司遙現在更想知道父親是不是真的無私。

最終決定狠心挑破膿瘡,寧肯聽殘酷的真相,而不願聽善意的謊言。

總好過現在這樣,像一碗煮糊的夾生飯,難以下嚥,又不得又咽。

哪怕知道自己是齷齪又醜陋的存在,她也不會怨。安然於心,不再猜疑。

司遙用了敬稱說:“父親,我都已經知道了……媽媽……”

即便下了決心,有些話還是很難說出口。

畢竟這是驚世駭俗。

司遙頓了頓,閉上清凌凌的眼睛,指甲用力嵌進掌心,聲音發顫:“和……小舅舅……的事……”

“你怎麼會……”司錦程滿臉不可置信,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裡疑竇叢生,連忙追問:“誰跟你說的?!”

她找了一個巧妙的理由。

“我無意間看到了……舊報紙上小舅舅死亡的訃告。”

司遙緩緩睜開眼,眼底已泛著淚光,直視著父親的眼睛,“父親,我是您親生的孩子嗎?”

“當然是。”司錦程語氣溫和道:“你永遠是我的乖女兒。”

“父親,您有沒有在某個一瞬間懷疑過我不是您的親生孩子?”

這話可謂誅心。

殺傷力非同尋常。

司錦程一窒,眼神不自覺的閃躲,嘴唇無法控制的哆嗦著,面色幾近慘白,眼神從震驚到恐懼,最後意到識了什麼,他強顏歡笑。

“傻孩子,你就是我的親生孩子。不要亂想鑽角尖,不要糾結,報紙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司遙不想聽到任何糊弄,聲音冷靜而堅定道:“如果您對我說謊,就讓我不得好死,像媽媽一樣活不過……”

“不——!”

不等司遙說完,司錦程就痛苦地打斷她:“孩子…不要說這些話……”

哪怕他是唯物主義者,也害怕“困果報應”。

司錦程數次哽咽,羞愧地垂下頭,眼淚奔湧而出。

認認真真道歉:“爸爸真的對不起你……是爸爸錯了……我愧對你媽媽…我沒有照顧好你……我……”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司遙心中滿是酸楚和悲涼,兩行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下來了。

想恨,又恨不到底。

父親盡職盡責,從沒有在物質薄待過她,甚至是偏愛,怕她苦,怕她累,怕她受委屈。

在她生病住院期間,總是徹夜未眠地守候。

她插隊下鄉也按時寄錢寄物,寫信鼓勵。

在農村,司遙已經看到了很多同齡女性的遭遇。

她已經足夠幸運了。

司遙理智地說:“父親,我明白你的難處,我也懂你的不易。我想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不要再把母親的遺憾寄託在我身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的人生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