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恭喜我?”司遙微眯起眼端詳梁津生,笑盈盈道:“你不祝福我嗎?”

他神情一僵,愣怔怔地盯著她,既而牽起嘴角,似是想笑,面部肌肉在輕微的抽動,呼吸略重,一吸一頓極明顯。

這時,外面一陣冷風呼嘯而至,房門哐噹一聲關上了。

朝朝直接被嚇到了,“哇”的哭出聲。

司遙抱著孩子站起,輕輕拍了拍她小屁股,走動安撫:“朝朝,不怕,不怕,是颳風呢。”

梁津生起身先將房門拉開,從門後踢出了一塊河邊撿的鵝卵石把門抵著。

見藍白格子布做窗簾被吹起來,嘩啦嘩啦響。又去把窗戶關上了。

做完這一切,他走到她身前,拍了拍手,表示想要抱女兒。

司遙抬眸,長睫撲閃著。

既不吭聲,也沒有要把女兒給他抱的意思。

梁津生手掌頓了下,濃眉一橫,繼而抱著胳膊,渾身一股不好惹的恣肆勁,粗聲道:“現在祝福還太早了。”

語氣很生硬,彷彿沾了點委屈,有點哽澀。

司遙又問:“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臉上笑容愈發明豔。

梁津生喉嚨哽塞得更厲害,像有顆苦膽碎在喉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滿嘴苦澀。

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我死了!

等下輩子……

這種話說出來顯得很沒品。

梁津生故作輕鬆,閉眼張嘴打了個哈欠,眼簾撩起,“水快燒好了,你先洗還是?”

司遙也不著急,低頭看女兒,“先給朝朝洗,進農場去洗。”

農場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在屋裡洗澡太冷了,她一會兒也要去農場洗。

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朝外走。

三秒後,強勁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像一張巨網,不給她逃脫的機會,滾燙的唇貼著她的耳廓,嚴聲道:“不準,不要我。”

裴明謙用了最快步伐趕回勝利飯店。

望著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內心猶如油烹火燎,痛意蝕骨。

還是來晚了。

飯店裡的服務員看到去而復返的兄妹二人,如臨大敵,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又來了,全部機靈地找藉口躲開了。

趙秋玲回家拿了飯盒,把飯菜全打包了回去。

看到人去樓空,張麗華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聲音顫顫道:“三哥,人已經走了。”

裴明謙轉身,離開飯店。

張麗華隱隱察覺到三哥很不對勁,她前腳跑到城郊傢俱廠解放哥家,後腳三哥就找來了。

解放哥看到三哥出現,又驚又喜,急忙叫他們進屋坐。

張麗華讓解放哥趕緊跟她走一趟,去指認破鞋。

三哥嚴厲制止了她。

張麗華堅持認為自己沒有認錯人,她覺得三哥有點像被大破鞋迷住了。

去年村裡的二牛、猛子他們就被大破鞋迷得神魂顛倒,走不動道,特別是二牛,夠笨,竟然搶著去幫大破鞋幹活。

張麗華於是就讓解放哥說起大破鞋幹過的醜事。

哪知道解放嫂子聽不下去,打斷她:“麗華,你別再說了。你說的這些都是大河嬸她們瞎扯,小司知青,實在怪可憐的。嫂子相信她是個好姑娘。”

“怎麼可能,二叔他們可是召開大會批評過……”

解放嫂子長嘆了一口氣:“小司知青人長得那麼美,她又是北城人,來咱們大隊沒多久,媒婆天天上門去說親。彩禮都說到三百塊了,她都沒答應。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張麗華當時急了,想也沒想就說:“怎麼不可能!她就是個離不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