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如墨的黑暗將皇宮緊緊裹住,壓抑的氛圍似要將人吞噬。

皇后於宮中聽聞太子謀逆、暗害賢王而被景惠帝下獄,頓感天旋地轉,心痛如絞。

她強抑悲痛,決定前往大牢探視。

夜深人靜之時,皇后拿了出宮令牌,喬裝成宮女的模樣,乘車出宮。

馬車在寂靜街道疾馳,車輪聲在空曠街巷迴響,皇后的心也隨顛簸的路途愈發沉重。

不多時,馬車穩穩停於大牢門前。

皇后戴上帷帽遮住容貌,深吸一口氣,壓下慌亂情緒,朝大牢門口走去。

牢門前的守衛見一女子突然出現,頓時警覺,手中的佩刀“噌”地一聲緊握,厲聲喝道:“天牢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退下!”

皇后微微抬頭,刻意壓低聲音道:“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探視。”

守衛目光狐疑,上下打量她,冷聲道:“既是奉命探視,可有憑證?”

皇后從懷中掏出景惠帝賜予的金牌。守衛神色稍緩,但仍警惕:“即便有信物,也需登記在冊。”

皇后依言登記了宮中嬤嬤的名諱,守衛這才開啟牢門讓她進入。

牢內陰冷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皇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攏了攏身前的衣服。

只見那大牢中通道狹窄昏暗,僅有牆上火把閃爍微弱光芒。

皇后腳步匆匆,急切地尋找太子的關押之地。

終於,在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了關押太子的牢房。

只見太子景逸蜷縮在角落,髮絲凌亂,明黃色蟒袍滿是汙垢,全無往日尊貴模樣。皇后淚水奪眶而出,顫抖喊道:“逸兒!”

太子聽到熟悉聲音,緩緩抬頭,先是迷茫,後滿是欣喜與愧疚:“母后……”

皇后走到牢房前,隔著柵欄顫抖伸手想摸太子的臉,痛心道:“逸兒,你怎能如此糊塗!犯下這等滔天罪行,如今可如何是好!母后縱想保你,卻有心無力啊!”

太子眼中滿是絕望,雙手緊緊握住皇后的手,聲音沙啞而乾澀:“母后,兒臣已知錯,兒不該被權欲矇蔽心智,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

“可母后,兒臣當真未曾暗害二弟,只是讓郭天經給他送美人,尋機下毒,只想讓他臥病在床,絕無奪命之心啊!”

“近些時日,兒臣總覺心神不寧,行事也失了往日的沉穩,想來定是有人對兒臣施了巫蠱之術,才讓兒臣做下這滔天錯事來。”

“母后,您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替兒臣求情,保住兒臣這條性命!”

皇后凝視著涕淚橫流的太子,心中酸澀難耐,手上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低聲說道:“逸兒,你且放心,母后定不會袖手旁觀。只是你父皇如今盛怒難消,這局面母后著實難以掌控。”

太子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許,但仍不死心地望著皇后:“母后,您細想,若兒臣與二弟皆遭遇不測,最終得利的會是誰?是三弟,三弟嫌疑最大。”

“此次之事,兒臣斷定是三弟在背後精心謀劃,他此前在京郊別苑安然躲過一劫,恰好為他製造了二弟被害時不在場的證據。”

“雖說他或許未親自下手,可難保不是九皇嬸代勞。”

“那陽陵縣、陽穀縣距京都千里之遙,九皇嬸他們卻能一夜往返,如此能耐,還有何事是他們做不到的?”

皇后聽聞此言,心中大驚,下意識地鬆開了太子的手:“逸兒,此事不可妄言!你可有確鑿證據?溫錦身為聖女,又是淮王妃,身份尊貴至極,怎會輕易捲入這等宮廷紛爭?”

太子急得眼眶泛紅,情緒激動之下,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母后,兒臣眼下雖暫無實據,但兒臣敢肯定此事與她脫不了干係。”

“您若不信,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