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說阿離怎如此狠心,棄我們而去?這家中沒了她,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芸娘在旁淚流不止,以袖拭淚,“阿離命苦,此乃天意弄人,我們也只能默默承受。當家的,你定要振作,不然阿離在地下亦難安寧。”

姜父沉默許久,而後緩緩起身,移步至薄棺之前,眼神中滿是悲痛與慈愛,望向棺內的少女。

忽然,一陣陰寒的風呼嘯而入,在靈堂中肆意盤旋,吹得人難以睜眼,未燃盡的冥錢被風裹挾而起,四處飄散。

待陰風散去,靈堂內一片狼藉,糕點與胭脂散落滿地,原本燃燒的香燭也盡數熄滅。

姜父見此情景,眼中卻閃過一絲期待,聲音顫抖地喚道:“阿離,是你回來了嗎?”

芸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慘白如紙,緊緊拽住姜父的衣角,身軀微微戰慄。

“父親,父親……我是阿離啊!我死得好冤啊!”一道幽微縹緲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

那身影周身似有水漬,不斷有水滴滑落地面,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阿離,阿離!”姜父神色激動,疾步奪門而出,那模糊的身影也迅速飄然而去。

姜父一路跌跌撞撞,不顧道路崎嶇、夜霧濃重,一心追隨那道身影,口中不停地呼喊著阿離的名字。

芸娘在後方心急如焚,卻因恐懼而只能遠遠跟隨。

那模糊的身影飄至村外河邊,緩緩停下。

姜父匆忙趕到,卻只見眼前一片迷濛霧氣,以及一個透著詭異氣息的祭桌。

祭桌之上,擺放著阿離生前最愛的糕點、胭脂,還有一個香爐,爐中的香緩緩升騰而起,散發出一抹淡雅的幽香,似有寧神之效,姜父原本紊亂的氣息竟漸漸平復。

他的眼神中仍滿是疑惑與急切,環顧四周大聲呼喊:“阿離,阿離!”

忽然,周遭氣溫急劇下降,一道身影自水中破浪而出,瞬間來到芸娘身後。那身影逐漸清晰,竟是阿離的模樣。

只見她伸出修長尖銳的指甲,直逼芸娘脖頸。

芸娘輕撫胸口,氣息急促,正欲言語,卻突然感覺呼吸困難,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

她驚恐地扭頭,便看見“阿離”正狠狠掐著自己,嚇得她失聲尖叫。

姜父聞聲回頭,見此情景大驚失色,高聲呼喊:“阿離,不可!”隨即朝著芸孃的方向狂奔而去。

“阿離”面容猙獰扭曲,咬牙切齒道:“父親,你可知這一切皆是她的陰謀,是她害死了我!”

芸娘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掙扎,卻因恐懼而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姜父趕到,奮力拉扯“阿離”的手,卻驚覺那雙手冰冷如冰窖,且力量奇大無比。“阿離,你先冷靜,有何事我們好好說,爹定會為你做主!”

阿離卻仰天狂笑:“做主?你能做什麼主?你的心向來只偏向我這個繼母,何時曾真正顧念過我這個女兒?”

“我向來與人無冤無仇,卻落得如此慘死的下場,不是她害的還會有誰?”

芸娘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聲音,斷斷續續道:“阿離…你誤會了,二孃真的…真的…沒有害你!”

阿離根本不聽解釋,指甲愈發深陷芸孃的脖頸。

姜父使出全身力氣去掰阿離的手,卻紋絲不動,無奈之下,他只能苦苦哀求:“阿離,你二孃絕非那般之人,此中定有誤會。”

阿離魂體怨氣暴漲,墨髮在風中狂舞,眼中血淚潸然滑落,猛一揮手,將姜父震飛數米之遠。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偏袒她……”

姜父摔倒在地,口吐鮮血,眼睜睜看著阿離再次伸手掐向芸孃的脖子,心急如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