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雙手接過,致謝後,與夫人替身跨入裂口,身形瞬間沒入黑暗。

剎那間,周身溫度驟降,眼前昏黃一片,飛沙漫天,唯有腳下一條幽徑,隱隱泛著磷光。

幽徑兩旁的彼岸花,如火如荼地的綻放著。隨著一陣陰寒徹骨的風呼嘯而過,彼岸花劇烈搖曳,花瓣紛飛似血雨,仿若在發出無聲的警示。

莊周的手緊握夫人的替身,小心翼翼地帶著她沿著幽徑前行,每一步都仿若踩在生死邊緣。

幽徑兩側不時有虛幻的鬼影一閃而過,淒厲嘶吼此起彼伏,似是不甘被困此地的怨魂在宣洩怒火。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卻見一條血河橫亙,河水黏稠翻湧,散發刺鼻血腥味,河中隱隱沉浮著殘肢斷臂,冤魂掙扎其中,伸手呼救。

莊周咬牙,謹記溫錦叮囑,目不斜視,牽著夫人的替身,沿著河岸疾行。

驀地,河岸前方現一白衣女子,身形婀娜,與他家靈兒年齡相仿,正在低頭哀婉哭泣:“父親,救我……女兒好苦。”

莊周心頭一震,剛要邁步,羅盤指標瘋轉,掌心滾燙,他猛然警醒,拉著夫人的替身急忙避讓。

眨眼間,“女子”化作鬼臉,獠牙畢露,卻被一旁惡鬼吞入口中。

那惡鬼吞下“女子”,身形陡然膨脹數倍,周身黑霧繚繞,一雙血目直勾勾盯著莊周與夫人替身。

他發出沉悶嘶吼,似是不滿被打擾“進食”,又似覬覦這外來的生魂,龐大身軀挪動,帶起一陣腐臭陰風,眨眼便撲至近前。

莊周迅速舉起羅盤,鏡面對著惡鬼,剎那間,羅盤綻出刺目光芒,如一道靈障,將惡鬼攻勢阻住。

惡鬼被光芒灼燒,痛苦咆哮,卻不肯退去,尖銳爪子在空中亂舞,試圖撕開這光幕。

莊周趁機拉著夫人替身,沿著血河邊緣狂奔,腳下血水飛濺,引得河中冤魂躁動,無數雙手探出,去拉扯他們的衣角、腳踝。

奔出一段路後,迷霧湧起,濃稠如墨,遮蔽視線。

莊周喘著粗氣,抱緊夫人替身,摸索前行,耳邊冤魂哭嚎似近在咫尺,穿透耳膜。

迷霧漸散時,眼前現一破敗古橋,橫跨血河兩岸。橋身搖搖欲墜,木板腐朽,橋下冤魂拉扯著橋索,使其晃動不止。

古橋邊,一位容貌傾城絕色的女子,看著逐漸逼近的幾名色鬼,神色慌張,口中大聲的呼救:“誰來救救我,爹,娘,女兒好害怕。”

莊周聽得那呼救聲,心頭猛地一揪,險些下意識奔過去,可手中的羅盤瞬間警醒了他。

羅盤指標瘋轉,嗡嗡顫鳴,周遭陰氣仿若實質化的冰碴,割得魂體生疼,他知曉這又是陰司鬼魅的陷阱。

那幾個色鬼被呼救聲引得垂涎三尺,身形飄忽向前,嘴裡發出淫穢的調笑,伸手就要去抓那女子。

眨眼間,女子的柔弱之態陡然扭曲,化作一團濃稠黑霧,黑霧中探出數條枯瘦長臂,將幾個色鬼瞬間捲入其中,口中發出桀桀怪笑:“送上門的生魂,你們不去吃?偏到這來觸老子的黴頭,那就休怪我將你們吞吃了。”

色鬼瞬間消失,只剩幾聲淒厲慘叫。黑霧重聚成人形,化作青面獠牙夜叉,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陰寒之氣。

夜叉血目陰森,緊緊鎖定莊周與莊夫人替身,發出陣陣嘶吼,聲波震得周遭空氣仿若凝霜。

莊周抱緊替身,心下暗忖:“靈兒的魂魄還沒尋回來,我絕不能折在此處!”當下強壓心中懼意,趁著夜叉身形未動,猛地將手中羅盤一轉。

剎那間,羅盤咒文光芒大盛,絲絲靈力如靈蛇亂竄,竟在他們身前織就一張靈力光網。

夜叉見狀,怒嚎著合身撲上,尖銳爪子撞上光網,冒出縷縷黑煙,它的口中發出淒厲地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