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明月我似霧,霧隨月隱空留露。

君善撫琴我善舞,曲終人離心若堵。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魂隨君去終不悔, 綿綿相思為君苦。

相思苦,憑誰訴?遙遙不知君何處。

扶門切思君之囑,登高望斷天涯路。

十三與君初相識,王侯宅里弄絲竹。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再見君時妾十五,且為君作霓裳舞。

可嘆年華如朝露,何時銜泥巢君屋?

“時紂哥哥,你害阿蕪受釘魂之苦永世不能超生受困這方寸之地也就罷了,難道還要對一個無辜的女子趕盡殺絕嗎?”

溫錦的淚水從臉龐滑落,一臉憤恨地看向秦時紂。

秦時紂身形猛地一震,臉上的怒容有了片刻的凝滯,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與掙扎,手中高舉的劍也微微低垂了幾分。

“你是阿蕪?你是我的阿蕪?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似驚喜,似愧疚,又似害怕。

溫錦用手撫了撫額頭,看向他的眼眸中有著深深地恐懼,身體微微顫抖:“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與王妃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

秦時紂聽到溫錦的話,眉頭緊鎖,臉上的痛苦之色愈發明顯。

他深吸一口氣,動作輕柔地,將右側的棺槨開啟。

棺槨開啟的瞬間,如同熒光的光點,散佈在棺槨裡,隨著男子開啟棺槨的動作,那些光點一擁而出,如同被禁錮的靈魂,有了片刻的自由。

它們從棺槨裡飛出,在墓室裡轉了好幾圈後,才又停下來,回到棺槨裡,融入女子的屍體中。

溫錦下意識地往棺槨裡瞅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暗自腹誹:“這秦時紂,果真是個異類,在自以為沅輕蕪背叛他之時,制了魂釘,將她活活釘在棺槨中,只為其死後,親自將魂釘拔出,讓沅輕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只能是以靈魂與怨念的形式,永遠地受他掌控,陪在他的身邊。”

“當得知真相,知道沅輕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下他和他九族的性命之時,又傾盡全族之力,助另一位皇子登基稱帝,只為彌補自己的過錯,將戀人的生命挽回。”

“可惜當時魂釘已入體有幾日,沅輕蕪的魂魄已受損嚴重,連投胎都做不到,更別遑論是重生。”

“當時登基的新帝根基不穩,又忌憚他的能力,只能是與朝中的大臣想辦法,以能救沅輕蕪還陽的說辭,騙他將自己的精魂獻出,與七星續命陣相連。”

“而秦時紂卻信以為真,以為這樣做能救回他的心上人,甘願獻出自己的精魂與七星續命陣相連。”

溫錦從沅輕蕪殘存的靈智裡,獲取了她短暫一生的記憶,不由得為她感覺到惋惜。

若是當時她沒有遇見秦時紂,估計以後的日子應該過得很順心吧!

秦時紂繞到棺槨的一側,伸出手撫摸著她的眉眼,眼中滿是痛苦之色:“阿蕪,你一定恨毒了我,將你害得如此悽慘。又怎麼會輕易原諒我,再次回到我身邊呢…”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室裡迴盪,帶著無盡的悔恨與自責。

溫錦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暗道:“現在倒是痴情,也不知道當初早幹嘛去了,只是可惜了,這就是你二人的命。”

良久,他才將棺槨緩緩地合上,動作輕柔又小心,似怕驚擾了棺中之人的休息。

“溫小姐,以後莫要再踏入這個地方,明白嗎?”

溫錦微微頷首,“大人放心,我自是知曉輕重。以後絕不踏入這裡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