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哪想得到那麼遠,只是覺得林清衍一直對自己好,自己不給他回報些什麼不合適罷了。

好在她不是個說話會拐彎抹角的人,當時就把誤會說清楚了。

兩個人現在像朋友一般相處,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忱過完生日後,離冬天也就不遠了。

本該是讓人感到浪漫的季節,卻讓於淮序有些發愁。

因為自從沈忱離開後,林清衍就見不得下雪天。

他的世界好像失去了色彩,如同雪天一樣,變得單調而沉寂。

每當雪花飄落,覆蓋大地,林清衍的心中便會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楚。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彷彿連血液都要被凍結。

他的心臟像被人攥住了一樣,傳來窒息般的感覺。

看著窗外的雪景,林清衍總能聯想到許多年前,沈忱在雪下跳舞,驚豔了他的畫面。

那時的沈忱,如同冬日裡的一抹暖陽,溫暖且耀眼。

她的舞姿輕盈如雪花,每一個旋轉、每一個跳躍都充滿了生命力。

那一刻,他以為找到了生命中的永恆,以為這份美好會永遠持續下去。

只是沈忱的離去,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將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埋葬在了冰冷的雪裡。

林清衍時常會因為這份痛楚放棄一切思考,甚至放棄呼吸。

無數次他感到窒息後猛然清醒過來,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

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生活的意義,懷疑自己的存在。

他變得迷茫。

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隻,找不到歸途。

其實林清衍有嘗試過尋找新的生活目標,試圖填補心中的空缺。

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那份對沈忱的思念和對過去的回憶始終揮之不去。

林清衍突然意識到,沈忱的離開,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愛人,更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他的靈魂,也隨著沈忱的離去而變得殘缺不全了。

林清衍似乎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他麻木地看著手中的蘋果,用小刀仔細地給它削皮。

於淮序擔心林清衍照顧不好自己,經常往他這兒跑。

這天一如往常一樣,於淮序吃完飯來找林清衍,看到他客廳桌子上那瓶沒有標籤的藥瓶,心生疑惑。

他拿起藥瓶,正準備去問問林清衍這藥的用途。

推開廚房門,卻看到林清衍的刀已經緩緩挪到了手臂上。

他心中一緊,連忙上前阻止,但已經晚了一步,刀刃劃破了林清衍的面板。鮮紅的血液從面板下湧出,分成幾條從不同方向滑落。

幸運的是,傷口並不深,於淮序將刀奪過,扔到水池中,拽著林清衍離開了廚房,給他處理。

林清衍看著於淮序的動作,卻是眼神空洞,不知是在跟於淮序說話,還是跟自己。

“我時常在想,沈忱從舞臺上摔下去的時候,是傷口更痛,還是心裡更痛呢?她會不會一直在怪我沒有去看她的演出,才沒能保護好她,會不會在深夜因為這股怨恨的心情睡不好覺......會不會影響她追求自己的夢想。她現在,還在跳舞嗎?”

於淮序突然發現,似乎沈忱的每一個痛苦現在都在林清衍身上重現了。

林清衍並沒在意自己的傷口,包紮好後又像平常一樣,正常得讓人找不出問題。

只是等到他在廚房倒水時,他偶然看到水池中的水果刀,一抹記憶湧現腦海,卻又一閃而過。

他呆滯一瞬,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林清衍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纏著的白色紗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