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嚴重點周文揚穿裙子無非是困在過去走不出來,可現在他走出來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穿了,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

除了陪著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了。

“至於嗎,這就哭了?”

沈忱看著螢幕另一邊幾乎佔滿整個攝像頭的大男人,卻做著與原本的形象完全不符的事。

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從紙抽中抽出紙來擦眼淚,眼眶紅紅的,時不時還吸一下鼻涕。

活像受了欺負的受氣包。

“我不是因為他感謝我才哭,你懂嗎。”於淮序沒好氣道。

近些天他沒什麼事就會跟沈忱聯絡,一方面想替林清衍注意一下沈忱的情況,防止她又趁著幾人不知道的時候乾點什麼難以預料的事兒。

另一方面,於淮序雖然看起來社交廣泛,但實在是沒什麼要好的朋友。

林清衍自顧不暇,他照顧對方還差不多。周文揚本身就辛苦,也不能給他添麻煩。

要說安禾,又不合適,畢竟對方對自己有想法,要是給她帶來什麼錯覺那也太不合適了。

許雙寧和言酌太忙,季林也忙,賀時初一根筋,跟他說這些只會更糟心。

所以現在於淮序唯一能倒苦水的地方也就只有沈忱這兒了。

沈忱倒也不介意,本來她一個人在外地就無聊,偶爾聽於淮序說起她沒有機會參與到的熟悉的人的故事,也挺好。

她問道:“不是因為他感謝你,那是因為什麼?你要說你心疼他的遭遇我倒是能理解......”

“也不是。”於淮序說道:“你不懂嗎?熟人怎麼能道謝呢?以後我是他最親密的人,我會參與他所有人生,我會為他做很多事,他也會為我做很多事,他怎麼能道謝?”

“我還是不太懂......”沈忱撓了撓頭髮,仔細回憶著,“我對我哥也經常道謝啊,對阿衍也是。”

“他要感謝我,就意味著他認為自己承了我的人情,他會覺得自己永遠虧欠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平衡了。你覺得,你會希望衍時刻把你當做恩人看待嗎?”

沈忱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裡還在否定道:“不行不行,那也太疏遠了,在我看來只有對方在責任以外卻還願意幫我的時候才應該道謝。”

“對啊,我作為他男朋友,別說安慰了,就算要替他解決麻煩也很正常吧,可他始終把我和他當做兩個獨立的個體。”

於淮序雙手捂住整張臉,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自己的視線外,“我好愁啊,他什麼都不需要我,我只是安慰他兩句,他還要謝謝我,我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不過就因為這個哭也太......”

“別吐槽我了,我一想到他連被人安慰都要小心翼翼的,我就難受......”說著,於淮序又抽出一張紙蓋在眼睛上擦拭。

沈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感覺小情侶之間的事還是看他們自己怎麼想,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麼。

至於周文揚的故事,她很心疼這個對人一向和藹的大哥哥,但也無能為力不是嗎,就像於淮序說的,他都走出來了,能幫上忙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來幫忙有什麼用。

“對了,你明天不是要帶阿衍去醫院嗎,早點睡覺吧,別哭了,到時候他看見你眼睛腫成這樣,說不定以為你是為了他,到時候更鬱悶了。”

沈忱試圖結束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她也有些犯困。

“嗯,你說得對,我可是於家的孩子,不能因為這種事亂了分寸。”於淮序又恢復了平日裡自戀的模樣,儘管沈忱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於淮序末了還不忘說她一句:“你也是,明明知道他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麼,你還真狠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