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季林一直以來都很少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賀時初不禁去想季林是否也只把自己當消遣?

“藍色t恤,白褲子,胸前別了一朵刺繡小花的胸針,是我喜歡的橘色,你那天專門剪了頭髮,耳朵後面的痣剛好露出來了,當時腦海裡就聽到那顆痣在告訴我,快往這兒親,可是痣怎麼會說話?這個想法持續了很久。”

季林一股腦說了很多,自顧自地伸手捋開賀時初的頭髮,許久沒剪又長了許多,剛好遮住那顆痣。

季林朝著賀時初緩緩靠近,最後將嘴唇貼了上去。

溫熱的呼吸打在賀時初耳後,讓人感覺癢癢的,他的心跳在那一刻似乎都慢了半拍,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季林只輕輕吻了那顆痣他的呼吸在賀時初的耳邊輕輕拂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又馬上挪開了,彷彿害怕驚擾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他帶著笑,但眼裡滿是悲哀,季林很混亂,他猜不透賀時初的心思。

他有季家,可以仗著這個身份解決許多事,唯獨感情不行。

感情是錢和人脈永遠解決不了的東西。

賀時初看著季林的表情,心中的苦澀更甚。

他知道對方想給自己留個好印象。

但只一瞬,季林便恢復了平靜,如從前那副冷淡的模樣。

他不太擅長笑,尤其是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

賀時初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忘了這一天,一個永遠驕傲,從不低頭的少年卻只對自己露出那副脆弱的模樣,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個罪人。

不,不只是這一瞬間,或許自此之後賀時初每一次想起那位渾身散發光芒的少年,他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季林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他摘下手上的戒指,朝花壇裡毫不在意地丟去,動作裡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賀時初緊緊盯著花壇的位置,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戒指就被撿走。

季林拿起手機接了一通電話後,便安靜地離開了。

下一秒,賀時初收到訊息,他以為是季林,連忙開啟手機,就看到了季林兩小時後參加合奏的公告。

以前他不願錯過季林的所有演奏,所以特意關注了季林所在的樂團的公眾號。

如今這個公眾號他已經很久沒有點開過了。

若不是突然推送訊息,他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茬。

賀時初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觀看,他怕季林看到自己後控制不住情緒,但自己又很捨不得他。

季林的身影消失後,賀時初立馬跑向花壇去找季林扔掉的戒指。

他的心重新恢復平靜,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多麼傷人的話。

“死嘴,不會說話就別張嘴啊。”他埋怨自己道。

“也不知道現在去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可說不定現在這樣對他才更好呢?”

“學歷有個屁用啊......那麼多教科書也沒有一本能教我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

賀時初原本心裡還在期待季林只是做了個假動作,說不定戒指還被他捏在手裡。

可看到戒指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即便季林平時對自己或沈忱都很平和,但他的行為舉止裡都透露著一股子孤傲之氣,他怎麼會容忍別人辜負自己。

賀時初坐在臺階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捂住自己的臉,很不想面對現實。

脖子上的戒指得益於他的動作擁有了一點活動空間,在胸前來回擺動著。

他將季林的那枚也一起掛了上去。

放假後因為住在家裡,賀時初害怕被家裡人發現他的戒指,便找了根繩子將其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