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獨孤曄,先皇的第五子。

那年我六歲,隨母皇一同前往行宮。

第一次出宮的我,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街頭的乳花乳酪、糖畫、變裝的賣藝人……都讓我目不轉睛。

從行宮回來的路上,我悄悄下了馬車。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和小意子衝散了。

等我再次醒來,卻是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裡。

正驚慌失措時,有一個小女孩往我手裡塞了一顆糖果,一手捂住我的嘴。

“噓,不要出聲,他們剛睡著。”

“等會我們一起出去。”

看著那雙眼睛,我點點頭。

最後,我們一起從狗洞裡跑了出去。

兩人灰頭土臉的,為了掩人耳目,人販子給他們換了粗布衣服,現在倒像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乞丐。

他們生怕那些人追上來,拼命往前跑。

夜色如墨,他一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裡。

救命!

他很想呼救,可是大量的水湧入他的口鼻,只有一串氣泡聲。

“咕嚕咕嚕……”

“噗通”一聲,小姑娘跳下來,把我往岸上拖。

兩人艱難地上了岸

“小弟弟,快回家去吧!”小姑娘渾身溼漉漉的,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

“怎麼了?”

我猶豫了一會,拿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戒指。

“這是謝禮。”

母妃是信奉天主教,是虔誠的教徒。

受母親影響,即使這是母親的遺物,他不可能不報答。

“好!”女孩笑靨如花,接過了玉戒。

我以為這次分別,以後不會再遇見了。

沒想到十五歲那年,我又見到了她。

在賽馬場上,她被被人設計,摔了一跤,玉戒滑出。

原來她將軍府的表小姐——向婉瑩,父母早亡,寄住在將軍府中。

體弱多病的她很是羨慕英姿颯爽的凌霜。

“要是我也這麼健康就好了。”

九年前,她生了一場重病,忘記了很多事情,連帶著他也忘記了。

內心深處的虧欠將我湮沒。

我想娶她為妻,來彌補她。

可是,陛下下旨,讓我迎娶凌霜為妻。

我懇請堂姐收回成命,堂姐只回了一句:“這是聖旨,不是兒戲。”

我厭惡被人掌控的人生,連帶著厭惡起了凌霜。

即使,她在我遇刺時救了我。

少女手握紅纓槍,在棗紅色的馬背上,收割著死士的性命。

後來,沒想到,她向陛下請旨和離。

我神情恍惚地回了府中。

“殿下……”

是婉瑩,娉婷嫋娜地走來,行如弱柳扶風。

“夜裡涼,你出來做什麼?快進屋去吧。”

“妾身有好訊息迫不及待要告訴殿下。”

“何事?”

“殿下要當父王了。”

“真的嗎?”

這個孩子給我帶來的喜悅,衝散了心頭的不適。

時間慢慢過去,我和婉瑩一直相敬如賓。

只不過,我再也沒見過她戴那玉戒。

某日,我回到府中,婉瑩不知為何,情緒非常低落。

“王妃今日怎麼了?”

“王妃見了蘇越蘇大人夫婦。”

蘇越,繪製河圖的那個傳奇人物,誰人不知?

其妻子等了他八年,是京城傳唱的佳話。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