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你要是真的把自己騙了就當我沒說,就你師祖那腦子,這番場景,我怕她是早有預料。”

面對他們當中這個最小的,祝白的語氣不免變得柔和了幾分,哪怕現在他成了羅浮的將軍,也如同刃所說的一樣。

當年的雲上五驍裡年紀最小的景元,是最懂得代價的一個,因為懂得代價,所以不免要對自己夠狠。

誰讓最後是當年最小的一個孩子,成為了仙舟將軍這一隻有聽起來不錯的職務呢。

願意讓自己頭頂上一直懸掛著一柄利刃,祝白自認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這個將軍的位置他絕對不會去坐。

“但師叔你不是照樣陪著師祖演了這麼一齣戲嗎?”景元掃了眼衝入虛無之海內的三人,眼神中也難得的揚起了亢奮的情緒。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師叔你特意挑了倏忽這個傢伙來當做吸引那位黃泉小姐的誘餌。”

“如今在這片夢境中,知曉未來發展預計的我們,可謂是擁有了最大的優勢。不說豐饒孽物…”

“你想說絕滅大君是吧。”

祝白惋惜的搖了搖頭,掃了眼景元如今的身體又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小師侄其實也不再年輕了,他也年事已高,可能不久的將來,就是現實中自己和符塵當年的下場了。

感受到祝白的視線,景元拍了拍地上的塵土,看著衝進虛無之海的鏡流和其他三人灑脫一笑

“師叔你老人家就用不著擔心我了,師傅的魔陰身不是已經被你壓制住了嗎?有師傅和你在,羅浮能起什麼亂子。”

“你似乎習慣把自己落下了,景元,而且有必要這麼樂觀嗎?你是知道的,在【均衡】的干預下,我們這些個令使,下場都是一樣的。無論成不成虛無王座,我和那個黃泉我倆的下場都一定是會在虛無中迷失。”

祝白靠著景元,坐在了他的旁邊,手上的虛無之力不斷輸送到虛無之海內,時不時引爆一些純粹的命途力量,重傷倏忽。

“黃泉他不是豐饒民,在徹底在虛無中迷失前她可以選擇親手瞭解自己。我並沒有那麼高尚的想法說害怕自己墮入魔陰身後會對宇宙造成多大危害,你是知道的,景元,你一直都是雲上五驍中最聰明也最冷靜的一個。”

“你瞭解,哪怕【巡獵】從來不願意看我一眼,但揹負著你師祖最後的遺願,更何況我仍是仙舟人,墮入魔陰身淪為豐饒孽物,我接受不了。”

“師叔不去戰場中央,嘗試著親手殺掉這夢境中的倏忽嗎?畢竟當年你被關押入幽囚域中最大一個因素,就是倏忽強行給你灌入了她的血,引爆了你體內的豐饒之力。”

景元立馬岔開話題,腦海中浮現了在羅浮內騰霄和符塵對他的叮囑。一切都如同他們所料,但這場戲的主角卻一直都沒有走出那一步,祝白仍舊在原本的命途中踱步徘徊。

彷彿是想起來什麼,祝白對著一旁的景元就是一拳,但力道不重,景元也就是晃了晃上半身就立馬回定了身子。

“神策將軍在和豐饒民的戰場上卻屈居後方,看著星核獵手,無名客,遊民和復生的狐人斬殺仙舟歷史上危害最大的一個敵人,你覺得這像話嗎?”

“師叔你不是也沒上戰場嗎?”景元的神色中好似受了什麼情傷一樣,委屈無比。

“還記得你師祖在羅浮神策符上的那番言語嗎?那一番話極大可能是浮黎藉著你師祖的嘴對我說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祝白的站起來,雙臂展開伸了個懶腰

“既然浮黎敢說這片夢境中的一些事可以影響未來,也就是我們所處的現實時刻,那麼不妨猜一猜,除了那個被我從十王因果殿強行扣下儲存呵護的狐人靈魂外,還有什麼事是你這個羅浮將軍需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