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家人,她就先下樓了。

樓下,家裡阿姨已經做了幾個菜,幾個叔叔大伯已經喝上了酒,葉旖旎上前去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們吃好喝好,並說明自己先去現場,看能不能打探一些訊息出來。然後,去廚房囑咐阿姨注意菜和酒的份量,千萬不能讓他們醉後鬧事,然後,這才獨自一人打著手電筒往礦區走去。

這是平時熟悉的礦區,也是她走過成百上千次的路。小時候,給下井的爸爸送過無數的飯;長大後,她也沒少陪爸爸去上班;即便是爸爸年過半百之後,不再下井,但是,依舊每天去礦上看看,去辦公,處理各類事情,一刻也不會閒著。如今,這條熟悉的道路卻變得陌生,到處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機械,戒備的面孔,讓原本土生土長的她都覺得有些膽怯。

她快步走到了核心區域,果然被攔住了。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她向執勤的幹警好說歹說,對方都不肯放她進去。

她猜測父親肯定在裡面,應急部門肯定需要最熟悉井底情況的礦山負責同志協助救援工作,所以,這個時候父親應該還沒關起來。

她迫切的需要見上父親一面,問問身體情況如何,還想問問整個事故究竟是因何而起,她最害怕父親是被別人設了套,背了鍋。

正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號碼,是董冬打過來的電話。

這次,沒有任何遲疑,她立刻接了電話,畢竟,現在只有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了。

董冬聽她接了電話,可高興了,張口就說:“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葉旖旎說:“你先別叫我姑奶奶了,我現在有件急事需要你幫忙。”

董冬說:“在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葉旖旎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直截了當的問:“我記得你以前說有個伯伯在我老家的縣裡當公安局長,對不對?”

董冬說:“對啊,我大伯,不過,不是局長,是常務副局長。”

葉旖旎喜出望外的說:“常務副局長也正好,可以幫得上我的忙,你現在是一個人嗎?講話方便嗎?”

在得到董冬肯定的答覆之後,葉旖旎說:“我現在跟你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的父親開了一家礦……。這個事情,你大伯可以幫我,我也不為難他,現在我只想進去看一下我的父親,絕對不會給政府應急處理工作和警察維持秩序添亂,絕對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董冬還是第一次聽到葉旖旎如此嚴肅認真的語氣,雖然只聽到了一個事情大概,但是,他也深知這個事情對她及整個家族的重要性,於是,也恢復了正常的語氣,說:我會盡力去辦,但是,我大伯畢竟是長輩,能不能答應這個事情還真是不好說。

葉旖旎說:“行,有你這句話,我就從心底裡感謝你。”

掛了電話,董冬遲疑了一會兒。

他的大伯,名叫董大明,是整個家庭最有能耐的人了。跟自己父母一樣,同樣出身農家,他卻靠著孤勇一人的敢想敢拼,一直走上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位置,實屬不易。他小的時候,大伯先是去參軍,退伍後聘用為協警,也就是沒有編制的臨時工,但是,他工作時不像別的臨時工一樣拈輕怕重,貪生怕死,反而是有什麼事情永遠衝在一線。在某次追捕毒販的時候,衝鋒在前的他先被毒販開槍打傷了左胳膊,可他憑藉著堅強的意志和強健的體魄,一直死死的用右手鉗制住了毒販,在被對方拖行了數十米之後,終於在隊友增援之下成功制服了毒販。結合他歷來表現,在領導們的關心和特批之下,他光榮立功並轉正了。當時,他還記得父母第一時間得知訊息,立即帶他趕去醫院看大伯的時候,董大明躺在病床上鮮血淋漓的樣子,直接把幾歲的董冬給嚇哭了。後來,這些年來,大伯不斷學習,不斷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