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任自己哥哥,但是時松勸他莫要在皇家中尋親情;他想信任時松,可是時松卻身份不明,血脈不明;他信任趙翎,這更簡單了,趙翎是他哥哥的人……

謝青洛想罵人。

這給他日子過的,不僅需要每天沉浸在老本行裡,搞那個化學物質的提純煉製,還得躲著點不知是真是假的明槍暗箭。

怎麼不給他累死算了。

謝青洛煩躁的轉身,靠在牆上目光直直的盯著趙翎。

然後忽地伸手一下拽住了趙翎的前襟,然後用力,把人拽到自己眼前。

頓時,兩人就變成了鼻尖對鼻尖,四目相對的情形。

謝青洛懶得掩飾了,直接開門見山,語氣中還帶著煩躁。

“趙翎,你說實話,哥哥到底是怎麼想我的?”

趙翎微微低頭,謝青洛略微發紅的眼眶便被他映入眼中。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趙翎脫口而出。

“陛下愛重殿下。”

謝青洛利落點點頭,把人鬆開後,順手一推。

“好,我知道了。”

就當他被他人的想法迷了心竅吧,對於身邊的至親也懷疑起來。

謝青洛轉頭,繼續吹著細微的風,盡力平息自己的心情,方才情緒變化太大,估計又是差點把自身的鬱證給帶起來了。

一縷縷烏髮被輕飄飄的風吹動,卻又如同脫離不了束縛的墨蝶,只得圍繞中心飄動,卻再不能前進分毫。

謝青洛就立在風口,腦子裡空白的吹了好一會風。

趙翎在謝青洛身後立著,對於殿下想的事,他也只能窺探到一角。

殿下平時想得多,便也免不了帶著疑心重的毛病。

對任何人都是,哪怕是對他呢。

皇家血脈,竟是連多疑也代代傳下來了嗎?

趙翎緊緊抿唇,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看看一直站在風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謝青洛,只是覺得這風不能在吹下去了。

“殿下,殿下……”

趙翎輕喚,但是沒得到回應。

下一秒,謝青洛就感到自身失重,他下意識的伸手環住人的脖子,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他面色一冷,便想要從趙翎身上掙扎著下來。

謝青洛的面色本來就被風吹得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如今一生氣,臉色才帶了幾分病態的紅。

奈何他的掙扎沒有絲毫用處,隨後就被趙翎換了單手,被人單手攬著,托住大腿往寢殿內走。

謝青洛一愣,然後便是怒斥一聲。

“趙翎,你想幹什麼?”

趙翎沒說話,步子還快了幾步,直到進了寢殿,趙翎才把人輕柔的放到了床榻上。

謝青洛還在發懵。

因為生氣,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恨不得湊上去要咬人。

“趙翎!”

結果才張牙舞爪的撲上去,手才扯住人的衣襟,就被趙翎握住兩隻手的手腕,小腿也被摁住,動彈不了分毫。

“殿下,靜心,您再如此,又要喝那些苦藥了。”

趙翎平穩低沉的聲音傳進謝青洛的耳朵,謝青洛不由得被其中的安靜之意感染,掙扎的動作少了點。

那時才被齊太醫診斷出鬱證來時,謝青洛被迫喝了幾十天的藥。

他本是不想喝的,奈何當蕭祁聽齊太醫說,鬱證嚴重時,病人便會忍不住的出現自傷,自縊的情況。

蕭祁給這一說,被嚇得夠嗆。

於是謝青洛無奈之下,被自己哥哥硬逼著,連半分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硬生生的每天被迫喝兩次苦藥。

每次謝青洛都恨不得給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