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濺了那西戎使臣一臉,蕭祁隨意揮揮手,聲音輕飄飄的。

“朕手滑,見不得殿內有髒東西。”

說罷,不管那使臣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馬上便有佩刀的侍衛把一行人半脅迫半請的帶了下去。

西戎使臣都帶了出去,朝堂內一片寂靜無聲。

片刻後,馬上便有平時最守禮法的禮官出來。

言說再過兩月便到了祭祀的時辰,到時要做什麼準備祈告上天,讚頌天子的聖明。

蕭祁笑笑,狹長的眼尾終於是帶出來了半分愉悅。

“禮部自行商量吧,商量好給朕上個摺子就是。”

禮官顫顫巍巍應下,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蕭祁又安排了一眾事務,又把給謝青洛封王的事單獨拎出來說了說。

下邊的人暗暗叫苦。

這擬的封號送了好幾次,陛下您也沒挑出來一個,您還想什麼樣的封號啊。

封王的流程也給您遞了幾次,陛下您說,要在鄭重的同時不失簡單,這,這不是難為人嗎?

但面對陛下無理的要求,負責這一塊的人也只能應下。

最後,在一眾升職安排職位的旨意裡,眾人尤為關注的,卻是陛下專門把孔家的孩子,現在待在翰林院刷清貴資歷的狀元郎孔靖,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給人調到了兵部。

這算不算一個訊號?

下邊的大臣暗暗思忖著,卻是沒說什麼,只是相互對視一眼,想著要跟孔家好好來往來往了。

這邊朝堂是刀光劍影,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各種籌謀簡直亂飛。

另一邊的雲臺宮,那個溫馨寧靜安心的味兒都要溢位來了。

在早朝都上了一半的時候,謝青洛才從床榻上醒過來。

一摸床邊,身邊的人早就沒了。

謝青洛挑挑眉,對此習以為常,但心中也是有些遺憾。

呼晴聽見動靜,帶了宮人進來給殿下穿衣洗漱。

謝青洛乖乖的任人施為,只是一雙眼來回的轉個不停,打量著寢殿內他早就熟悉的東西。

睡了這麼時間,謝青洛自然已經是養精蓄銳,精神抖擻。

“趙大人呢?”

聽到此人,呼晴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平靜穩重的面孔出現一絲裂紋。

要不是她昨天晚上發現了和殿下同床共枕之後,並且從寢殿後窗翻出去的趙侍衛,她還只是單純認為殿下與趙侍衛是關係好。

只是那種清清白白的主僕,或者兄弟之情。

結果,你跟我說,殿下和趙侍衛似乎是斷袖,而且是“契兄弟”。

呼晴單純的心靈受到了打擊,她對其他的宮人隱晦的一提,結果發現旁的宮人好像都知道。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緒,來見殿下,結果殿下睜著漂亮的眼睛看了半天,開口第一句就是“趙大人呢?”。

呼晴在宮內鍛鍊了這麼長時間的心態,卻實在是有些繃不住了。

但也只能咬咬牙,溫聲答道。

“趙大人才練完刀,在外邊等著殿下用早膳。”

謝青洛聞聲點點頭,隨後卻微微抬下巴,方便身後的小宮女給他挽起幾縷黑髮。

髮飾,衣袍,腰帶,配飾,全都是換了更好看,更精緻的。

謝青洛滿意的照照鏡子,靈動的轉了個圈,才輕快的尋小趙侍衛去了。

今日他還有事呢。

等會用了早膳,便和如晦一起去兵部尋子貞。

子貞被哥哥從翰林院安排到了兵部,品階便也順理成章的也升了半品。

這他不得去祝賀一聲。

而且還要去工部找人,和子貞商量研究火藥的第一步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