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濟單獨聊了半刻,又受了刺激,做了心緒翻滾,鬱證再犯的導火索。

今日之後,正是氣血翻滾之時,又吹了風,這般勞累了多日,千瘡百孔的身子,免不得扛不住一點刺激,立刻便倒下了。

這風寒來勢洶洶,估計也就是這多方原因所致了。

趙翎眉頭不自覺地皺的更緊,跪著的膝蓋傳來刺痛,卻被他忽略。

他當時便應將窗戶及時關上,不縱容殿下吹那寒風。

便也應及時察覺到殿下疲累,勸人暫時放下擔子,好好歇幾天。

……

奈何,這麼多能做的事,他卻是一個也沒有做到。

寢殿外的說話聲漸漸停住,趙翎再去試探謝青洛面上的溫度,卻是覺得又熱了半分。

禁不住心底一驚,頓時起身出門去叫齊太醫。

“殿下燒的又重了!”

聞言,齊太醫大步奔進寢殿。

單餘留了滿臉怒氣擔憂的蕭祁,和滿臉愧疚與擔憂的趙翎對視了一眼,兩人便也大步走進殿內。

殿內卻見齊太醫正試了謝青洛的面頰,脖頸,有條不紊的吩咐宮人們去準備東西。

“水去換成涼的……”

“拿些烈酒過來,去給殿下擦擦身子……”

“給殿下脫下衣衫,要給殿下施針……”

聞言,滿殿的宮人頓時動了起來。

蕭祁親手接過了帕子,浸了烈酒,沉默不語的給自己弟弟拭擦著身體。

趙翎則是輕摁著謝青洛的手,避免齊太醫施針時,殿下再不自知的掙扎傷了自身。

冷帕子一遍一遍的換,烈酒也一遍一遍的擦汗,才熬好的藥也往謝青洛口中送。

滿滿的一碗藥,卻只能入口半碗,只得再端來一碗,大不了慢慢的喂。

再就是熬的糖水,參湯。

齊太醫怕謝青洛的身子先熬不住了,便也只能喂些好入口的吃食,先讓人撐住。

即使是如此,躺在床上任由他們施為的謝青洛面色依然是燒的發紅,唇燒的乾裂。

折騰了幾乎一整天,中間有著焦急的等待。

直到半夜子時將近,謝青洛身體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了下來。

始終在一旁熬著的蕭祁和趙翎,見觸手的溫度不是那般灼人了,也才吐出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半寸。

實在是驚險。

蕭祁在自己弟弟床前幾乎是寸步不離,守了一天。

當年父皇,母后去世,都是事發突然。

事來得快,心中的擔憂便也來得急,去的快。

如今卻是親眼見自己弟弟躺在床上,渾身的高燒就是降不下來,難受的哼聲不斷。

蕭祁幾近都要急得想去替謝青洛受這般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