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川北重鎮閬中城,因此城地處要道,連通齊周,所以對往來行人的盤查是略為嚴格。

又是一日傍晚,城門衛兵已是乏了,只盼著時辰一到關閉城門,卻見夕陽餘暉下,兩人一前一後牽馬走了過來。

為首那人一身粗布衣披了個破舊斗篷,兜帽遮了半張臉,那漏出的小半張臉滿是鬍渣,腰間隨意懸了把長劍,一看便是窮困潦倒的江湖漢。

後面那位壯漢一身上好的藏青色勁裝,身後揹著一長柄兵器,因以錦緞包裹卻是看不出何種兵刃,此人倒像是位江湖豪俠,只是那臉上戴了一面具,只漏出了嘴和下巴,也辨不清面容。

“二位留步,可有路引?”一高瘦衛兵攔住這二人去路。

“有,這便拿。”身背兵器的壯漢上前說道。

另一矮胖衛兵上前接過路引,仔細打量眼前這二人,問道:“姓名,到閬中所為何事?”

“在下週忠,路過此地,歇個腳而已。”身背長柄兵刃的壯漢便是化名周忠的韓相了。

“周忠?您是周大俠?”高瘦衛兵試探地問道。

“怎麼?我周忠竟如此知名了?”周忠得意地說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斧周忠是也!”

“果然是周大俠啊,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俠快進城吧,待會可要關城門了。”矮胖衛兵急忙將周忠往城中引,又瞥見一旁那潦倒漢子,便小心地問道:“這位是?”

那看似窮困潦倒的漢子聞言摘下兜帽,一手輕撫馬兒脖頸,抬頭望向那閬中城樓,從容自若、淡然地說道:“在下徐亦航。”

這滿臉滄桑的漢子便是消失了兩年的亦天航,如今已用回徐姓本名徐亦航,與化名周忠的韓相行走與江湖中。

徐亦航與周忠二人進了城,就近尋了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放下行囊略一收拾便又下了樓來吃食。

兩人挑了張角落的桌子,店小二忙不迭的送上了一壺粗茶和兩樣小菜,滿臉堆笑地說道:“兩位大俠先用著,方才點的菜餚已經做上了。”這店小二倒是極有眼力見。

“好,小哥忙去吧。”周忠往托盤裡扔了幾枚大錢,便將這店小二打發走了。

“徐兄弟,老周我跟著你也有一年了,著實沒想到這行走江湖倒也極有樂趣,旁人識出我來,都一口一個周大俠,在下實在是受用的很吶。”周忠仍舊沉浸在城門守衛對他的尊敬和崇拜中。

“呵,周兄可真非常人,當年你在烏陵為非作歹、作惡多端,害了多少百姓、沾了多少人命?!現在卻又極為享受這行俠仗義帶來的美名。”徐亦航回道。

“嗨!還提之前那些渾蛋事作甚,以前是韓某心胸狹隘、眼界窄了,眼中只有權勢和財富,如今才明白這人生百態各有妙處,當年有當年的活法,現在卻是另一種體悟,說不上孰優孰劣,本心舒坦便是正途。”周忠一副活通透了的模樣。

“那周兄是當年舒坦還是如今舒坦?”徐亦航夾了一口小菜,邊吃邊問。

“嗯。。。當年雖然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但整日裡卻是心事重重,不是擔心朝廷降罪便是擔心那些財寶給他人竊去,如今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意恩仇、鋤強扶弱!老周我舒心愜意的很!”周忠竟有些重活了一遭的意思。

“你藏在烏陵民宅的那些財貨,讓我拱手送給了擒王寨和被你迫害的那些人家,心疼不?”徐亦航故意戳周忠的痛處。

周忠聞言愣了一下,臉上略有些擰巴糾結,尋思了尋思,回道:“何止心疼,當時恨不得一斧子砍死你,老子的自由沒了,心心念的財寶也沒了,還不如死了,但又捨不得死,一想到小命還攥在你手裡,若將你砍死,老子也多活不了幾年,就強忍了下來。”

“你倒是敢實話實說,不怕小爺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