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淳敗於呼隆,頗為喪氣,情緒低落,此時聽到亦天航這番話,幡然醒悟,臉上愁雲一掃而光,向亦天航一抱拳,說道:“謝大人!”

一旁的單越更是對這個年紀小自己好幾歲的頂頭上司滿心佩服,不愧是能扭轉戰局的豪傑。

之後的比試,幾乎都在亦天航預料之中,屯比仍舊是討死軍得勝,伍比是閻淳勝,個人比武倒是選拔出幾個齊軍的好手,一身武藝竟與閻淳、單越二人不分勝負,被亦天航調作斥候。

勝者皆有賞賜,亦天航又是大出血,黃髮才看著從手裡發出去的那些銀子已經麻木了。

亦天航所部校武結束,多有士卒受傷,所幸無人傷及性命,均是跌打損傷,但這營中卻滿是拄拐纏布的傷兵了。

一日後,烏陵魏城守攜府衙一眾官員前來慰軍,竟差點以為大齊軍隊已無人可用,淨是些老弱病殘。

這魏城守久在烏陵,守著擒王寨這個強鄰,多年未見大齊兵馬,城中郡兵又不聽他調遣,自是處處受氣,此時齊軍兵臨烏陵,終於有撐腰的了,這來慰軍自然極為大方。

亦天航帳外,十幾人肅立,有著盔甲者,有著官服者,為首二人有說有笑。

亦天航看著不遠處的十幾車糧草軍械,心中甚為高興,對身旁的魏城守說道:“魏大人有心了,本將替將士們謝過大人了。”

“亦都尉莫要客氣,你我同為大齊臣子,本就應多多往來,何況我大齊勇士保疆衛土,怎可慢待。”魏城守客氣地回道。

這魏城守名喚魏泱,年約六十,在烏陵為官已有十餘年,雖說不上政令清明、在世青天,但也算為民做主,頗得烏陵百姓愛戴。

“大人今日如此破費,本將心中甚是不安,俗話說無功不受祿,這十幾輛馬車上的物資還是請大人帶回,我軍所攜糧草足夠三月之用。”亦天航不是不想要這些軍資,而是怕這魏城守有事相求。

齊軍糧草向來軍中自備,從無與地方府衙要糧的先例,齊律也不允此舉,畢竟這地方的府庫是屬於朝廷的。

“亦都尉說的哪裡話,這些糧食酒肉乃是本官應百姓之請,特地送來犒軍,本官早已將此事快馬傳書穆將軍,得到穆將軍和宕渠侯應允方才送來大營,若不是等穆將軍手書,本官早就領著烏陵眾官員前來拜會亦都尉了。”魏城守急忙解釋,生怕亦天航不收。

“好,既如此,本將若再推辭,卻是辜負了魏大人與烏陵百姓的一片心意。黃髮才,卸車。”

既然穆子玉和姜白華知情,那這些物資不要白不要,亦天航可不會客氣。

亦天航引著魏泱等人邊聊邊走,人家來一趟總得讓他們看看士卒之勇武,二人聊著聊著,這魏城守卻是突然嘆起氣來。

亦天航心想:“呵呵,這就要說事了?得,你嘆你的氣,我做我的嚮導。”

亦天航也不做聲,只當沒聽見那一聲聲的哀嘆。

魏泱終於忍不住了,說道:“亦都尉有所不知啊,這烏陵百姓苦啊。”

“哦?有魏大人這等清官在此,百姓怎會受苦?莫非是近年收成不好?那這些物資大人還是帶回去濟民為妙。”亦天航反應是極快,兩句話便要把自己摘乾淨。

可這魏城守更是老奸巨猾,竟接著亦天航的話茬說道:“若是收成不好倒還能湊合過,畢竟府庫充實,本官上稟朝廷開倉濟民便是,但若是惡霸橫行,百姓還如何活。”

亦天航暗道:“得了,此事是推不掉了,先聽聽再說。”便又說道:“大人有話直言便可。”

“好,亦都尉快人快語,本官就明說了,城中惡霸便是那韓都尉和他的城防營。”

“城防營?這城防營不應是維護城中治安、負責城門守備嗎?怎就成了惡霸了?”亦天航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