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練了一身本領,最後偌大的劍池因此覆滅。”

任是蘇幼情早有準備,也面色燻紅,尷尬至極,師徒之間如父母兒女,師父戀女弟子,這事書上聽著好玩,世人卻半點難容,於禮於法都是違揹人倫的大逆。沉思片刻,續道:“沈老對這傳言如何看法,不知有何依憑?”

沈雲濤正色道:“據說當年薄雲涼返回百鶴蕉林,曾有樵夫和採蜜翁撞見她坐在溪石上發呆,嘴裡含含糊糊似乎唸叨什麼‘妾未生,君已稀’,什麼‘孤身女子無所依’之類的說辭。當初呂伯郇年近耄耋,薄雲涼不過二八,算歲數,倒是勉強合了上面的說辭。”

“將要入土的耄耋壽老,愛慕自己不過二八的妙齡女徒?”蘇幼情雙眉微蹙,片刻後又嫣然一笑,“這……這簡直胡說八道麼!世上哪有這樣的事。”

“是啊。”沈雲濤也跟著笑了起來,“而且鄙門與劍池同在巴州,雖說交往不深,彼此也算略知一二。傳聞那位呂伯郇呂老掌門年輕時就醉心劍藝,為人又寬和仁善,鋤強扶弱、散財濟貧的事情可是做了不少,在巴山一代名聲盛佳,就算到了如今百鶴山一帶承他恩惠的子孫後輩將他畫像供奉堂屋的也不在少數。一個人若是為了名聲虛偽應付,偶爾是有的,然而這等博名釣譽的事,短則一二月,長也不過三五年也緊夠了。像呂伯郇這種從束髮少年做到耄耋之壽的,古往今來,恐怕也沒有這麼傻的了。再者,劍池一派在收徒上還有一條不成文的怪規矩,那就是無論招收男女弟子,除了考教毅力悟性之外,也必須容姿俊美、氣質非凡,若是相貌平平的,任是毅力再堅,悟性再佳,也不入其門。所以百鶴蕉林又被我們巴山人戲稱為‘美人林’,他們一年一度的蕉林煮酒會,也是當地的一大盛典。所以啊,那呂伯郇呂老年輕時便是一位有名的美男子,加上又是世家出生,性情更是溫和謙遜,年輕時候鶯鶯燕燕的美人佳麗見得多了,怎會在耄耋之年對一個區區女徒心生不軌呢?可見都是胡說八道。”

蘇幼情玉容含笑,陡然一抹精光在腦中閃過,暗忖:“以往無論苦厄神僧還是林劍聖,亦或是崑崙遺老元清豐,都將線索放在了滴雲觀和長春宮的聯絡,放在了薄雲涼與長春宮之間,一直也沒有找到要緊線索。既然長春宮、滴雲觀一條線沒有頭緒,莫不如換個線索試試呢?再往前追溯,或許薄雲涼與百鶴劍池之間的恩怨糾葛……”隨即抱拳笑道:“今日真是讓晚輩大開眼界,感激不已。日後……”

“沈掌門,蘇掌門,請留步。”

蘇幼情話音未落,便聽高處有人招呼,二人扭頭一看,原來是通古劍門卜卓君和劍山老鬼張青,蘇幼情原本和緩的面色陡然一變,繼續對沈雲濤抱拳道“改日晚輩必登門道謝,以表心意,就此告辭。”

說罷,也不等卜張二人下階而來,便匆匆轉身離去。

卜卓君下得階來,望著蘇幼情一步三丈遠的匆匆背影,滿臉難堪。沈雲濤尷尬的咳嗽兩聲,嘆道:“沒想到時隔多年,蘇掌門還沒放下心結。”

“是啊。是我連累了袖林,連累了離忘川,她心裡怪我也在情理之中。”卜卓君應付地笑了笑,又問:“對了,方才二位聊什麼呢?”

沈雲濤如實答道:“都是一些關於長春功與薄雲涼的古舊傳言,不知怎得,蘇掌門似乎對此格外有興趣。”

“哦?”卜卓君先是一驚,沉吟片刻後自言自語道:“那看來早晚要再見了。”

……

白日的大典都是例行規程,除了被封賞到的文官武將,真正的心腹臂膀也絕非匆匆一會便返回封地。陳煜早已命槐榮將一干要深夜召見的肱骨心腹都安排在行宮左右,以便召見。這首位被召見的人便是幷州太守褚衡堂。

“陛下!”褚衡堂面容消瘦,頜下灰須輕輕擺動更顯孱弱,或是新病初愈,身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