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才剛剛得到村名報案,就已經聞訊趕來,前前後後還不到一個時辰,尚未上呈案情,更未對外通報,韓城遠在四十里開外,如何竟會提前傳開?

“大人,下官以為此事或許蹊蹺,好像……”

“李冼,”仇良忽然將他的話打斷,“此案事關重大,非我韓城府衙所能管轄,你只管整理案情線索,如實呈報與我和薛天涼大人即可,不必妄自推斷猜測,更不要自作聰明,明白了?”

說話間,仇良微微彎腰,冷眼直盯著欲言又止的李冼。

李冼久在官場混跡,自然一點就通,哪裡還敢反駁,立馬點頭應諾,“是,大人,屬下這就整理案情線索,今夜就呈報您和薛大人。”

說著,他又看了看橫在山道上的陸氏兄妹的屍首,問道:“那他們的屍首……”

仇良沉思片刻,吩咐道:“穿好衣衫,再買兩口上好的棺材,派人連夜送往幽州崑崙山,記住,此事一定要快,一夜之後,不要讓任何線索和案情再留在韓城之中,你可明白?”

李冼自然明白,因林浪夫之故,據說太白劍宗一直被仁宗陛下器重,地位超然;而崑崙地處幽州,這些年早已被李長陵所浸染,李長陵爭逐天下之心更是路人皆知,這崑崙、太白自然也就成了雙方爭逐江湖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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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蹊蹺至極,又如此張揚血腥,顯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卻不知是李長陵暗中施展苦肉計,有意藉此剷除太白劍宗;還是仁宗皇帝暗中設計,想要以構陷忠良之名,挑動事端,提前一舉拿下崑崙山;亦或只是仁宗皇帝想借此震懾江湖中人,不要與李長陵有私交往來?

不過這都不是他關心的重點,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無論哪一方,他們都惹不起,這燙手山芋必須儘快丟出去,他連忙躬身應諾,“大人放心,屬下今夜會全部安排妥當。”

……

層層密林中,有人影如箭矢般極速穿梭,捲起的疾風,將林中的樹葉吹的呼呼直響,他面沉如水,腦子裡全是半個時辰前的畫面……

“喂,你聽說了沒?韓城昨天的那個大案子!”

巴州與青州的交界之處,一座無名小鎮的酒樓中,兩個男子正一邊喝酒,一邊小心翼翼地討論最近的新聞故事。開口的,是個濃眉銅眼的中年男子。

酒桌上,他對面的紅臉漢子聽了這話,陡然來了興趣,忙接下話來,“知道啊,怎麼能不知道,這事昨夜就傳開了,聽說死的是崑崙七傑中的陸氏兄妹,嘖嘖嘖,那可真是死得慘,不僅陸書瑤被侮辱了,身上還刻了字,就連眼珠子都被挖掉了,兩兄妹就赤身o體抱在一起,哎,真是慘不忍睹!”

這時,方才那開口的男子又神秘兮兮地問:“那你可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紅臉漢子搖搖頭,對方立馬得意起來:“嘿嘿,我就知道,聽說是太白劍宗的林笑非,就是劍神莫承允的那個大徒弟,那個號稱劍君子的林笑非,以前還去瀛洲剿過水匪的。”

“啊,是他?!”

紅臉漢子聽了,陡然一驚,立馬不可思議地驚撥出聲,“真是沒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以前好好的一個人物,怎麼下手這麼狠。說起來,原本林劍聖在世的時候,崑崙太白還能和氣相處,怎麼劍聖剛一死,就自相殘殺了?”

酒樓角落,剛剛離開暗影樓一日的林笑非忽然站起身來,箭步衝上前去,手掌在桌上一拍,高聲喝問道:“你們說什麼?!”

兩人不過是山中獵戶,見他手持長劍,一副江湖武人打扮,登時嚇了一大跳,那紅臉男子連忙解釋:“大俠,我們只是在說早上聽到的新鮮事情,是昨天發生在韓城的血案,這……這你沒聽說?”

林笑非神色震驚不已,忙問道:“你們是從何處道聽途說的,竟敢在此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