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一摸車燈照亮了積雪路面,賈禛開了一宿車,疲憊地回到了春市。

車子停到火車站廣場前,賈禛看了一眼在後座熟睡的囡囡,才走下車伸了個懶腰。

後面的大貨車也停了下來,張仲義搖下車窗,伸出腦袋,“賈哥,到了嗎?”

賈禛點上一根菸,猛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進入肺部,讓他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起來。

他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和塗師傅在大貨車上眯一會兒吧,我們就在火車站等候其他人。”

賈禛知道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一切按照計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火車站裡,燈光昏黃且清冷,賈禛的身影在空曠的候車大廳,略顯孤單。正當他走出車站,看到一個獨獨騎腳踏車的身影,迎面而來。

“這麼早?”賈禛擺了擺手,隨口打了聲招呼。

來人下了腳踏車,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男女。

“你這麼早來買票?”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賈禛覺得很耳熟,他看到女人解下包裹頭部的圍巾,露出裡面的面容,原來是那個曾經賣給他臥鋪票的售票員。

“是你啊,我來接七點的火車,你貴姓?”賈禛問道。

“我今天上早班,五點鐘開始買票,我姓齊,叫齊淑珍,你呢?”女人爽快的回答道。

“我是五隊的賈禛,你姓齊,不會是藥材商店老齊家親戚吧?”

五營就這麼大,姓齊的人真不多。

“那是我爸,我聽他說過你,帶著個孩子不容易,還挺能折騰的。”齊淑珍說道。

“嗨,不折騰怎麼辦啊?工作沒了,我們又沒土地,只好瞎折騰。”賈禛無奈的說道。

“那我先進去了。”齊淑珍把腳踏車抬進火車站,向裡面走去。

好在賈禛年輕,堅持到七點鐘,等到了汪小敏等人,還有馬江紅帶著攝製組下了火車,他們的臉上帶著旅途的倦意,卻難以掩飾眼中的興奮。

與此同時,五營區派來的接站人員也已經等候在那裡,經過簡單的問候和交流後,眾人準備向五營區進發。

馬江紅讓攝像師對著大貨車補拍了幾個鏡頭,車廂裡都是君子蘭幼苗,經過一宿的奔波,幼苗們都有些蔫了。

到了村子,馬江紅一下車便帶著攝像師開始忙碌起來。

村民們紛紛圍攏到大貨車前,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期待,鏡頭聚焦在村民們的臉上,那些質樸的面容上寫滿了希望。

從車上搬下來一盆君子蘭幼苗,一位年長的村民把君子蘭摟在懷裡,興奮的說道:“看,這就是君子蘭幼苗,以後咱靠著它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嘍。”

賈禛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心裡想:“洪爺不去拍電影,可惜了。”

馬江紅見狀,迅速讓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了洪爺,她拿著話筒開始採訪,“大爺,您為什麼對君子蘭這麼有信心呢?”

洪爺爽朗地笑了笑:“姑娘啊,咱們村之前靠林業,但現在情況變了,咱得找新的出路。君子蘭這東西,聽說能賣不少錢呢。咱雖然沒種過,但只要肯學,肯定能行。”

馬江紅點了點頭,又問道:“大爺,那從林業工人變成農民,您覺得這中間的變化大嗎?”

洪爺沉思了片刻,說道:“大呀,咋不大呢。以前在林場裡,那是按部就班的幹活。現在當農民,種君子蘭,那得自己操心的事兒可多了。不過,這也是為了自己能過上好日子,再累也值得。”

拍攝繼續,村民們把君子蘭幼苗搬到空屋子裡,擺放的整整齊齊,還有人開始澆水,顯得格外的用心。

馬江紅繼續在村子裡穿梭,尋找更多的採訪素材。

她看到一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