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和劉嫂的未來是什麼樣,我們誰也沒想過天長地久,只是露水夫妻,臨水鴛鴦。 劉嫂見我沒走,緊忙收拾完,把門關好,上炕把被子拿下來,看著她鋪上新褥子,放上兩個枕頭,又把大紅被子攤開,鴛鴦戲水的圖案那麼刺眼。 “睡吧,別想太多了,明天還是晴天。” 我脫光衣服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睛劉嫂鑽進來抱住我,眼淚流到我胸口,這是個苦命的女人,遇到我又是她的劫。我搬過她的頭,吻著她淚痕的臉,她越哭越傷心,我又陪她哭起來,這時候我只想把這個可憐的女人放到心坎裡,精疲力盡的我們把樂事做成了愁事,她呢喃著讓我走時吃點東西再走,空肚走遠路會做病的。

我答應著,摟著她進入夢鄉。 也許是習慣的原因,到那個點我就醒了,頭有點暈,她要起來給我熱飯,我說不趕趟了,她讓我泡熱水吃一碗也比不吃強,我怕我這樣真的堅持不到縣城。我吃了兩碗泡水飯,又叨了幾口冷盤,身體好多了。她一直看我吃飯的樣子,見我吃完飯問,下週還回來嗎? 我走過去,親了親她的臉,告訴她,下週一定回來,她又抱住我吻我一下,“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我推開屋門,外面剛有點凍,天氣不算冷,四野清寂,繁星滿天,月牙如勾,以前在家回縣城比這裡遠一段路,走到這裡就會打戰,偷偷摸摸的,現在這裡是終點,也是起點,成了這個家裡的期盼。 我打個冷顫,肚裡有食兒,人就精神圍緊衣帽,向縣城進發。

到食堂門口,菜車才來,司機劉哥和我,一起卸車,卸一半時陸續回來的服務員參與進來,緊張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吃早飯時,劉哥和我坐到一邊問:“她現在怎麼樣?”“還行。”我倆低頭吃飯,沒有繼續談話。

上午還沒開工,馮圓進來找我,我們來到街路的一個轉角停下。“我知道你的情況?你想總這樣下去嗎?” 我沒有回答,對於啥時候和劉嫂分開,像她說的那樣,過年她去陪讀,我倆就結束了,我不想負她太多,在她沒有走之前,我想讓這個苦命的女人多些歡樂。 馮圓見我沒說話,又說,“你想過你媳婦和孩子嗎,本來她們娘倆要回來的,聽說你和屯裡女人明鋪明蓋了,她一氣之下不在考慮回來,你打工之後,我表姐夫他倆去接你媳婦了,人家給的準信,你和屯裡女人不斷,她憋不起那氣。大過年的她們娘倆還打針呢。” 我問她還有事嗎,食堂快要忙了。 她說“昨天你哥嫂想要勸勸你,讓你回頭,沒想到你真是渣男,昨天竟還和那個女人鬼混,你這人真沒救了。”說完轉身就走,腦後的馬尾辮氣得都直倔得。

我回到食堂,劉哥疑惑的望著我,我說她是三嫂表妹,劉哥點點頭,沒有說話。 日子一如往昔,馮圓再沒有找過我,只是在週日的早晨我又回到劉嫂家,第二天早上走的,她說再有幾個月孩子就中考了,考上省城她就去陪讀了。我回屯裡沒有去見三哥,在劉嫂這站下就沒往前屯去。

在別人都收拾好地準備種地時,我讓老楊找人把我的地收拾乾淨,僱他的馬犁杖給種地,我請了一週假,吃住都在劉嫂家,兩家地一起收拾一起種的。 僱工錢過幾天賣糧就給了,劉嫂那份要給我沒讓。我說我那裡還欠你錢呢,等賣糧一起給吧,老楊說趕趟,賣糧時再給,到時我找幾個人幫你打苞米,也不用花錢。 離假期還有一天,我去地裡看看有沒有露子的埋埋,這幾天活計種,和劉嫂沒有盡興,在家歇一天,也給她一個美好的記憶。

回去上班沒有幾天,劉嫂捎信說糧庫開始收糧了,我請假回去,聯絡好機器和人,這次賣糧不能找小軍同學的哥了,只能讓老楊幫忙給找了。糧食還沒打完,僱的大拖拉機就到了。 劉嫂從打苞米就過來了,今年三哥他們沒有人來,屯中更沒有人來,我幹活一走,別人家打苞米我也幫不上,換不了工,老楊找的幾個小夥子都幹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