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止戈緩緩抬起手,輕輕拭掉剛才眼角笑出的淚水,那動作帶著幾分遲緩,彷彿還沉浸在剛剛回憶往事的複雜情緒之中。

止戈輕嘆了口氣,目光朝著陳鋒離去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眷戀,還有深深的痛苦。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說道:“我們分開以後,各自經歷都有所不同。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每和他在一起多上一天,我們那痛苦就會多上一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把利刃在心裡攪動,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真的再也不願意受那撕心裂肺的煎熬了,那滋味,一次又一次地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都給碾碎了呀。”

金巧欣在一旁看著,眼眶微微泛紅,她一臉堅定地開口道:“師傅,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破除這詛咒的。”

止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金巧欣的肩膀,說道:“傻丫頭,但願如此吧,只是這麼多年了,這希望實在是渺茫得很吶。”說完,止戈便又陷入了沉默,整個人像是被一層濃濃的哀傷籠罩著,許久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思緒似乎又飄回到了那些充滿痛苦與無奈的往昔歲月之中,難以自拔。

過了良久,止戈像是終於從那痛苦又複雜的情緒中稍稍緩過神來,緩緩開口說道:“行了,就說到這吧,天也晚了,你們去休息吧。”

我和金巧欣對望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隨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便抬腳向院外走去。

穿過院外那道長廊,剛一出院門,竟發現陳鋒就倚靠在門外的牆邊,僅僅一堵牆之隔,他雙手抱在肩上,眉頭微微皺著,眼角處隱隱顯出一絲痛苦的神情,那模樣看著讓人心疼。

我見狀,連忙走上前去,急切地說道:“陳鋒大哥,我們……。”可沒等我把話說完,陳鋒便伸手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他輕輕擺了擺手,語氣裡透著一絲疲憊,說道:“好了,休息去吧。”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著陳鋒那副不想再多談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金巧欣在一旁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說道:“算了,咱們先聽陳峰大哥的話,去休息吧,想必大哥現在也不想多聊呢。”我聽了,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罷,和金巧欣慢慢轉身,朝著住處走去,只是心裡還惦記著那些沒說完的話以及陳鋒臉上那抹痛苦的神色。

翌日清晨,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淡淡的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整個村子都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我正睡得香甜呢,突然,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急促地響了起來,硬生生地把我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我睡眼惺忪地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趿拉著鞋子,迷迷糊糊地伸手揉了揉眼睛,這才慢悠悠地去開啟房門,帶著幾分慵懶和不滿,嘟囔著問道:“幹嘛呀?這麼早呢。”

只見金巧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那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哎呀,快點呀!得去打早飯了呀,去晚了可就沒飯吃,你就得餓肚子啦。”我一聽這話,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可心裡還是滿是疑惑,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仔細問問呢,金巧欣就跟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地用極快的語速跟我解釋起來:“你不知道呀,在朝鮮這邊呢,每個人的收入都是有限的。咱師傅在這兒,每天的早飯那都是師傅按照村裡給的量跟上面申請來的,所以得乖乖去排隊領呢,要是去遲了,那可就真沒份兒了呀。”說著,她不由分說地就把一副餐具塞到我手裡,然後像只靈活的小兔子似的,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我這下徹底清醒了,趕忙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胡亂抓著她塞給我的那雙筷子和那個小飯盆,火急火燎地追了出去。等我趕到村口的時候,發現這兒已經聚了不少人了,大家都排著整齊的隊伍,有說有笑地等著打早飯呢。嘿,仔細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