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穿越過來已經這麼長的時間,即便是已經融合了這一世的記憶。

呂逸卻始終無法做到像這個年代的人一樣思考。

有些事情他沒辦法接受。

就比如他明明知道地球是圓的,又怎麼說服自己天圓地方?

所以呂逸明明很愛大漢,但他愛的是大漢的風物,大漢的百姓,卻愛不了這個昏君一點。

所以他願意踐行忠義的信條,願意為大漢拋頭顱灑熱血,卻不願意任人擺佈,更不願意助紂為虐。

呂逸不會因為這人生而為皇帝,就格外尊重,也不會因為這人出身微末,就鄙夷輕賤。

正是他這樣一視同仁的處事方式,讓身邊的人覺得格外親切,親切到忘了他的年齡,與他相處,如飲醇酪。

關羽、張飛和高順都是黔首百姓,張遼祖上也只是商賈之流,聽到他剛剛的一番話,雖然覺得震驚,但內心深處卻也深深的贊同。

劉備簡直難以置信,呂逸就這麼毫不掩飾,當著所有人的面公開辱罵當朝陛下。

簡直駭人聽聞!

“呂逸!大膽狂徒!”劉備臉色煞白,怒目而視,大聲說道:“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此萬世不易之理,你怎麼敢說出如此無君無父之言?!”

“荒唐!”呂逸斥道:“你既然用董仲舒的話來論理,難道不知:德侔天地者稱皇帝,天佑而子之,所稱天子?”

“昏君倒行逆施,無德不仁,天下憑什麼認他做天子?”呂逸罵道。

“陛下不過是受外戚矇蔽,又受閹官掣肘,其中無奈,難以向外人所道。我等當此非常之時,正該忠君報國,匡扶社稷,豈能生出謀逆之心?”劉備倉惶的分辯道。

“昏君被人矇蔽?呵呵,即便真是如此,他自己蠢,憑什麼要天下人替他承受苦果?!”呂逸不屑的說道。

“我高祖皇帝,斬白蛇,興義兵,除暴秦,救萬民…”劉備搶白道。

“好一個興義兵,除暴秦!”呂逸眼底精芒一閃,大喝一聲。

劉備話剛出口,已經暗道不妙,頓時臉色煞白。

呂逸不給他絲毫機會,冷笑著問道:“請問這位漢室宗親,貴祖上高祖皇帝陛下,是何出身?起事之前,身居何職啊?”

“高祖…高祖…”劉備囁喏連連,卻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不好意思說?我來告訴你,泗水亭長!”呂逸冷冷的說道。

“樊噲不過一個屠狗之輩,夏侯嬰不過一介馬伕!曹參區區獄掾,蕭何也僅是小吏,你要論出身,他們哪裡高貴!”

是啊,劉邦起於微末,人盡皆知,這時候被呂逸拿出來舉例,眾人頓時一點就通。

“秦始皇北擊匈奴,開疆拓土,修造長城;南征百越,營築靈渠,勾連長江,皆萬世之功也。”呂逸表情沉重,面色嚴肅。

“更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立百代之表率。卻也因嚴刑峻法,焚書坑儒,令百姓苦不堪言。”

“高祖這才揮劍斬蛇,雖起於微末,但順應民心,終於成就大漢四百年國祚。”

“而現在這個昏君呢?”呂逸又問道。

“既無始皇之雄才,昏聵無道卻變本加厲,自他繼位以來,做過哪些利國利民的善舉?”

“這倒反天罡的事,高祖幹得?其他人便幹不得嗎?你老劉家好大的臉面!”呂逸怒吼道。

劉備一時聽的目瞪口呆,拼了命的想反駁,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急的面紅耳赤。

“今天我就教你個道理,所謂:弔民伐罪,周發殷商,退位讓賢,有虞陶唐!”呂逸正色說道。

“天下從來不是一人、一家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呂逸環視四周,除了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