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氣質淵停,如大海般沉穩。

關羽不動如山,似泰山樣巍峨。

武藝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不動則已,動則如雷霆萬鈞,力求一擊即中,畢其功於一役。

不會像市井潑皮廝打那樣全無章法。

兩人遙遙相視,各自心中讚歎,卻誰也沒有貿然出手,各自尋找機會。

呂逸心念電轉,氣息猛然一收。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關羽正全神戒備,突然感受到他的氣機倏地消失,心中突然一空,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渾不受力。

他們並非生死相搏,關羽的氣機無處著力,招式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蠶眉一挑,正要發話。

呂逸卻率先開口,笑著說道:“小弟看雲長兄淵渟嶽峙,氣勢如海,自有一派大將風範!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雲長兄能見允否?”

“小兄弟謬讚,但講無妨!”關羽正色答道。

“小弟以為,廓平南北,非孤勇可為,闢壤經世,當文武相藉。”呂逸朗聲說道。

“為將者,有文武兩道,小弟均想請教,不知雲長兄意下如何?”

關羽鳳目微睨,雙眸灼灼,朗聲問道:“哦?願聞其詳,文比如何,武比又如何?”

“武比則弓刀石馬步箭,兵刃拳腳,憑雲長兄自選,小弟無不奉陪。文比則排兵佈陣,攻城略地,你我沙盤推演,一決勝負。”呂逸笑著說道。

圍觀眾人聽得眉飛色舞,平時看慣了打架鬥毆,呂逸這樣的提議倒是第一次聽說。

劉備更是聽得兩眼放光,看場中的神情滿是熱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飛大奇,悄悄問身邊的張遼道:“文遠兄弟,俺看你家兄長一膀子好氣力,一身的好武藝,沒想到年紀輕輕,怎的還精通排兵佈陣?”

聽他誇讚自家兄長,張遼滿臉驕傲,與有榮焉。自豪的說道:“張大哥你別看我家兄長年紀不大,卻早已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不是我吹牛,我家大哥那可是經世濟國,百年難遇的奇才!”

高順也點點頭,由衷的讚歎道:“大哥確實非同凡響。就說咱們九原一戰,真稱得上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即倒,我每每想來,都覺得如在夢中!”

“九原一戰?願聞其詳,願聞其詳!”張飛聽得兩眼放光,心馳神往,急的直搓手,連聲打聽。

“張大哥不急,一會再說,兄長他們要開始了!”張遼提醒道。

張飛又向兩人看去,只見關羽撫髯大笑,慨然道:“小兄弟既有所命,關某奉陪,那便先文後武,請!”

“那便以攻守之道為題。”呂逸微微一笑,拱手近前,拔出佩劍,隨手在黃土地上畫了個方塊。

“以此為城,城開四門。”他又在方塊的南面劃出一條長線,說道:“南門依黃河之地利,可以不用防守。除此之外,其餘三面一馬平川。”

他又在方塊東南面一尺左右的位置再劃出一個方塊,說道:“此為後方城郡,離此三百餘里。”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興致勃勃的聽呂逸排演,關羽更是全神貫注,時而皺眉思索。

“城內守軍一千,上馬可為騎兵,下馬可為步卒,城外敵軍一萬,五千騎兵,五千步卒。”

說到這裡,呂逸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張遼和高順也感慨的悄悄低下了頭。

雖然是沙盤演兵,但他們眼前卻不自覺的出現了當時烽煙四起的慘烈場景,心裡的悲傷竟一時難以壓抑。

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明白其中的艱辛,蒼白的語言難以表達萬一。

無數英靈用血肉之軀築就長城,一次次抵擋住了胡虜的鐵蹄!

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現在想起,仍舊猶如最恐怖的夢魘一般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