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工老爺,我看小木匠媳婦的這事情八九不離十了。不過這個小木匠也是受用夠了,這福氣總該輪到別的男人了,哈哈哈。”肥胖的男人臉上顯露出邪惡的面容。

“你們別的本事沒有,男女之事倒是摸得門清!看來你們平時沒少幹壞事!”督工的神態耐人尋味,似乎有些嫉妒。

“督工,你快來看小木匠,他……”耿瓦匠手指著小木匠的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小木匠怎麼了……喲!他這是……”督工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小木匠的眼神裡燃燒著憤怒,接著眼神逐漸黯淡,最後眼神裡脫了光彩,成了死魚眼。

“回督工,小木匠斷氣了!”精細的男人把手湊到了小木匠的鼻息下面,已經沒有氣息兒了。

“多半是知道他自個兒媳婦在外邊和別的野男人纏綿,快活得把送飯的時間都給忘了吧!”肥胖的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肥胖的男人像是出了一口惡氣,臉上竟然綻開了笑容的花朵。

“大家先吃飯了吧,別等了!”督工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小木匠。

眾人爭前恐後的湧入食堂,把湯汁菜葉當成美味佳餚一樣,吃了十分飽。

吃過午飯後。

在主屋外的走廊裡。

“你們幾個,把這小木匠用草蓆捲一捲,送到小木匠家裡去吧。”督工對著肥胖的男人、膀大腰圓的男人、精瘦的男人、還有耿瓦匠四個人說道。

四個男人聽見督工點了他們各自的名字,知道逃不過的,只好照做。

“回督工,這小木匠已經死了。按照常理來說,也是做工的時候出的意外,應該給點喪葬費、撫卹金什麼的,意思意思。”精細的男人舔著笑臉問候著。

“明明是這個小木匠自己失腳從橫樑上掉下來的,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來出費用?”督工捂緊了自己口袋。

按照平時做慣的,督工會把撥給工匠們的費用從十分裡剋扣八分。

現在連喪葬費和撫卹金更是想一毛不拔!

“這……我們要是見到了小木匠家人,我們兩手空空……怎麼說話?”精瘦的男人面露難色,神情窘迫。

“那就這樣吧,我這裡先叫人擬寫一張稿子,說明一下小木匠意外身亡的事故,到時候會有銀子撥下來的。”督工輕描淡寫的說著。

“可是……這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精瘦的男人看著要同去的另外三個人,都面面相覷著。

“煩死個人!小木匠從橫樑上摔下來,你們這些個工匠難道就不知道事先幫小木匠做好防衛工作?你們是有責任的!你們每個工匠出一吊錢,我算了下人頭,總共是五兩銀子。這錢算我先借給你們,等下月給你們發份子錢的時候,從你們該發的裡面扣!”

督工從兜裡掏出一把碎花銀,總共是五兩銀子,遞給了精瘦的男人。

“這……”精瘦的男人接過了銀子,但是並不認同剛才督工所謂把銀子暫時借給他們的一說。

“怎麼,你有意見啊?”督工對著精瘦的男人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