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程提牢被免職了。”

“不會吧,他與上頭的關係不是很鐵嗎?”

“免他的正是黃大人。”

“嘶……”

“我有小道訊息,程提牢輸給黃大人十萬兩銀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大早,獄卒們便在班房議論起來。

直至程狗穿著洗到發白的獄服掀簾而入,屋中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大起大落,沒有容身之地,又回到天牢,縱使程狗臉皮厚,面對昔日的同僚,也不禁羞愧得面色漲紅,只能尷尬朝眾人擺手說道:

“那個……諸位,早。”

“提牢大人早。”

“大人您怎麼穿上獄服了?”

“你的官袍呢?”

獄卒們紛紛好奇問道。

程狗直覺眾人在諷刺自己,臉皮越發灼燙,連忙解釋道:

“我已不是提牢,而是又入了賤籍,諸位喚我一聲狗兒便可,以前有得罪之處,還請大家海涵。”

獄卒們面面相覷,不少人暗中幸災樂禍起來。

這些異樣目光,讓程狗很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人的自尊心有極限,到一定程度便會崩潰,只能像瘋了一樣逃離。

還好張武來得很及時,掀簾喝道:

“點卯。”

程狗如蒙大赦,連忙立於眾人最後。

等到點卯結束,獄卒們散去,張武也給程狗安排了工作——

清理糞桶。

牢裡最苦最噁心的活兒。

程狗如釋重負,沒有絲毫怨言。

張武若對他區別對待,讓他在牢裡歇著領俸祿,那他才會沒臉待下去。

“在哪跌倒的,便要在哪爬起來,你初回天牢,要像新人一樣勤勤懇懇,透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巡邏獄卒,打錢好手,明白嗎?”

“武哥兒,我懂。”

程狗用力點頭。

張武露出一絲欣慰道:

“去忙吧。”

……

張武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官監裡,與官犯們玩成一團。

他比誰都清楚,逼這些人喝泔水,雖出了心中惡氣,但也很可能得罪了人。

蔣天河出獄,這些人也不會太遠。

他每天都與其中一位喝過泔水的官吏推杯換盞,觀察其言行肚量,是否小肚雞腸,懷恨在心。

如果透過屈意逢迎和討好,能化解對方怨氣,再好不過。

如果不行……

危險,應該掐滅在搖籃之中。

就這樣,一連過了十日,張武沒發現誰有異常。

倒是程狗總:()天牢裡走出的長生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