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微微頷首,再次開口道:“紅夫人是否察覺到自己的味覺漸漸消退?”

此話一出,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眾人耳畔,陳皮和二月紅原本輕鬆的面龐像是被寒霜覆蓋一般,驟然間變得凝重而嚴肅起來。

周遭的氣氛彷彿凝固成了一塊沉重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連一向溫柔婉約、笑靨如花的丫頭,此刻臉上的笑容也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微顫抖著,漸漸收斂了幾分。

當丫頭瞥見他們那如臨大敵般嚴肅的神情時,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臉色突然間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紙。

然而,她還是強打起精神,用略帶顫抖卻又堅定的聲音說道:“爺,我沒事。”

與此同時,二月紅的目光恰如其分地與丫頭交匯在一起。

他從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但丫頭卻依然努力地在嘴角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試圖安撫大家緊張的心絃。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齊墨忽然嘖了咂嘴,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這輕微的舉動宛如平靜湖面投入的一顆石子,瞬間吸引了在場三人的注意力。只見齊墨搖著頭,似笑非笑地感嘆道:“這世界上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人們無中生有的補腦啦!有時候,想象遠比現實更令人膽戰心驚呢。”

“齊先生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二月紅猛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對方,他那原本溫潤如玉的面龐此刻卻顯得格外凝重,彷彿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就如同他深愛的夫人此時正身患重疾、命懸一線似的。

而站在一旁的齊墨,則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情不自禁地輕輕搖了搖頭。

(唉,果然無論身處何地、何時,人類總是如此熱衷於自行腦補各種情節啊!)

這時,二月紅身旁的年輕男子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開口問道:“哥,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呀?難道說……師孃的病情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嚴重嗎?”

二月紅聽到自家徒弟的話,轉頭向著齊墨看了過去,發現對方的視線應該也是落在他身上,看著一邊焦急的徒弟輕聲說道:“陳皮別急。”

見狀,齊墨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我剛才所言乃是實情。夫人的身子骨確實較為孱弱,但也並非無藥可醫。只要日後精心調理,注意飲食和保暖等方面,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只是目前來看,她體內寒氣過重,需要慢慢驅散才行。”

說到這裡,齊墨稍作停頓,接著叮囑道:“日後要讓夫人儘量少吃那些性寒的食物,衣著也要保證暖和舒適一些。”

聽完齊墨這番話,丫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擔憂所取代,丫頭看著身邊的二月紅,目光落在齊墨身上:“齊先生,您這番話當真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

話音未落,丫頭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已泛點淚光,彷彿下一刻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你身體上的症狀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止梳髮時會掉髮,半夜會經常夢醒,經常手腳冰冷,味覺退化,吃不出鹹淡。”

齊墨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那個眼眶微微泛紅、閃爍著淚光的丫頭身上。

此時此刻,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而另一邊,二月紅緊緊地握著身旁人兒那略顯冰涼的雙手,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不僅如此,還隱隱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怒。然而,這份憤怒並非是衝著丫頭去的,更不是對齊墨所發,而是源自於內心深處對自己的責備與不滿。

身為丫頭的枕邊之人,這個與她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丈夫,竟然未能察覺到她身上發生的這些異常情況。想到此處,二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