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葉央抱著兩個月大的安兒,圍爐烤火。

與她說話的是隔壁年輕的小媳婦張氏,比她小一歲,葉央剛租下這個院子時,張氏剛嫁進門,兩人年紀相仿,很快便相熟。

葉央逗弄著懷中的安兒,每次別人喚她周娘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給兒子取了個名字,葉安,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剛到梧州時,想租個院子,那些人一聽她沒有夫君,以為她是寡婦,都不願意租給她,總覺得寡婦會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弄得烏煙瘴氣。

後來周墨說暫時做她名義上夫君,這才租下現今這個小院。

她笑了笑,“他的確是個好人。”

張氏看了看門外,小聲跟葉央說,“你可以要把周大哥看緊一點,我看到對面賣豆腐那家女兒總是對周大哥拋媚眼,你家夫君模樣周正,人又可靠,只怕糟人惦記。”

“是麼。”葉央蹙了蹙眉,聽到張氏的話心中倒是沒有感覺,她自然是希望周墨能娶個好女子,可自己現在連累他名聲,就算有女人對他示好,也沒辦法進一步。

“那回頭我跟他說說。”

如果有必要,她也可以名義上與周墨和離,讓他早點娶上媳婦。

張氏以為她緊張,欣慰的笑了笑,“這就對了,你家安兒雖然還小,但也不能完全將心思花在他身上,也要把自己男人看緊。”

葉央內心哭笑不得,見張氏也是一片好心,配合著點點頭。

兩人閒聊了會,就見周墨推門而入,臉上湧著巨大喜意,再見到張氏後又生生壓下嘴角。

張氏瞧著周墨表情,會心一笑,起身說道:“周大哥定是惦記周娘子,我也省的打擾你們,那先走了。”

葉央抱著安兒起身送客,“那我送送你。”

“我送她,你坐下。”周墨開啟門,將張氏送到門邊,便折返回屋。

他將暖帽摘下放在桌上,興奮的說,“央央你知道嗎,京中傳來訊息,是個好訊息,與你有關。”

葉央看了眼懷中睡著的安兒,怕把他吵醒,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好奇,“與我有關,那會是什麼好訊息?”

她的心稍稍提了起來,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個男人。

可週墨又說好訊息,應當不是壞事吧。

周墨也不賣關子了,直說道:“央央,原來你表哥沒死,他如今輔佐陛下穩固朝廷,現在已經被封了鎮北侯,是侯爺了!”

聞言,葉央眼波顫了顫,整個人像被釘在凳子上,動彈不得,半天沒有反應,似乎無法從這個訊息緩過來。

“央央?”

葉央表情僵硬,呆滯了一瞬,“你說是誰?”

“就是你表哥,沈珏,如今是沈侯爺。”

“他沒死?”

周墨見她狀態有點不對勁,未見欣喜,反而臉色十分難看,輕扶著她胳膊,“是,他沒有死。”

“央央,這不是好事嗎,為何你好似不開心?”

“我我沒有不開心。”葉央震驚過後,只剩憤懣難平,她以為他真的死了。

她發現自己怪他權利都沒有,本來就毫無干係的二人,他想活想死又怎麼會跟自己說。

冷靜下來後,心中只剩下一抹揮之不去的悽楚之情,既然他想瞞著自己,那從今以後便當做不知。

她現在生活很好,她看向懷中小小的人兒,心中得到一絲慰藉。

他那樣弱小,卻又滿足的躺在自己懷中,她是個知足的人,如今天下太平,不用為吃穿發愁,無需大富大貴,便是這樣,這種生活已經很難得。

“不說他了,周大哥你和我這樣總是不好,若有鐘意的女子,我便帶著安兒另外租一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