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裹挾著硝煙,炮火的轟鳴聲仍未完全平息,但戰場上空的緊張氣息卻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瞬間變得沉悶而壓抑。

“博士,指揮官,我們重新控制住了自行炮!”

費斯特的聲音從通訊頻道中傳來,帶著難掩的激動。他們的防線搖搖欲墜,戰況持續惡化,但這一刻,他們終於迎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十分鐘……再給我十分鐘,我就能全部搞定了。”

可露希爾蹲在掩體後,一邊除錯著終端上的指令,一邊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她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敲擊,排程著遠端火力系統,讓它們重新迴歸戰場。

她深吸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久違的笑容。

“呼……博士,這幾天以來第一次,我覺得我們搞不好真的能贏。”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間。

費斯特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另一端傳來,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可露希爾小姐。”

可露希爾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狐耳微微一動,歪著頭看向博士。

“怎麼啦?”

費斯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點複雜的情緒。

“我真希望你沒說剛剛那句話。”

可露希爾眨了眨眼。

“你是懷疑我說出來了就會……就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整片戰場被尖銳的警報聲淹沒。

“哇哇哇博士,什麼情況!?”

她猛地從掩體後探出頭,手中的控制終端瘋狂閃爍,幾乎所有無人機的監視畫面都變成了一片令人不安的紅色警告標識。

博士沒有立刻回答。

可露希爾的耳朵抖了抖,心底泛起一股不安。

“你不要不說話啊!你不說話我真的很怕!”

她嚥了口口水,手指飛快地在終端上切換監控畫面,想要找出無人機異常的原因。可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等等,那是——”

一聲低沉的咆哮從通訊頻道中傳來,像是來自深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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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存在在通訊中低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和壓迫感。

可露希爾瞬間明白了。

“凱爾希。”

博士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冷靜,卻讓可露希爾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

費斯特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他沒有了最初的激動,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警覺。

“……”

可露希爾的尾巴猛地豎起,她咬了咬牙,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凱爾希不是在幫我們拖延……呃……”

她的聲音有些乾澀,指尖在終端螢幕上微微顫抖。

“博士,你該不會是想說……食腐者的大軍提前回來了?”

博士沒有回答。

可露希爾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沉重。她的無人機應該能提前探測到任何規模的部隊行動,可她什麼都沒有發現——甚至,直到這一刻,她都沒能捕捉到他們的身影。

可是為什麼,她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

——轟。轟。轟。

低沉的震動從地面深處傳來,像是大地的心跳,逐漸靠近,逐漸清晰。

最初只是微不可聞的震顫,然後變成了沉悶的鼓點,最終化作整個戰場上所有人都能聽到的戰慄。

他們的行進是無聲的。

否則,不可能沒人察覺到他們已經穿過城牆,跨越了半座城市,徑直逼近戰場。

這腳步聲僅僅是一種訊號,一種透過震顫的地面,抵達戰場上每一個人的心臟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