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惡、慕容霜明白,慕少白為上官末治手,雖存幾分惡意,卻不乏真心。故而,沒有向其透露上官末的真實處境,雖有怨懟,沒有追究之意。加之之前有幫助的承諾在先,冒著忤逆西爾法不得介入蠱王之爭的命令,輕易便將人請了進來。

慕少白、慕荼山皆遍體鱗傷衣不蔽體,漕運內眾人都自覺非禮勿視,幾個婦人找來衣服披到慕少白、慕荼山身上,慕少白不勝感激。

慕容霜看到狼狽的二人,差人將他們領到屋內,命下人取來她和上官末的衣服,給他們換上。

慕少白雙手接過衣服,抬頭便問,“上官末呢?”

慕容霜猛然頓住,意識到這慕少白和上官末表面再如何不和,心底都是承認對方是朋友,慕少白遇到困難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上官末。

想到被派去獨自面對叛軍的上官末,慕容霜神色黯然。但想到慕少白同樣處境堪憂,不好再給他徒添煩惱,緩緩說道,“他成年未婚,被召到城裡幫忙組織中秋集會去了。”

慕少白不禁覺得可惜,還以為可以再見一面,哪怕再吵兩句嘴也開心。

“我子夜之前須得折返別有洞天,眼下著急找個閉關療傷之所。我離開後,想將我娘拜託給二位。”慕少白言辭懇切,十分禮貌地向上官惡、慕容霜一揖再揖。

到底是容月卿教出來的,知書達理。可惜是個男娃,但凡是個女的,慕容霜都琢磨討他做媳婦。

慕少白也需要背水一戰,安置好慕荼山,慕容霜乾脆將慕少白領到上官末的房間。

一路上,慕少白是覺得慕容霜的背影比慕荼山還要冷漠清冷,一種青燈古佛看破世塵的超然淡漠。可一切假象都在下一刻土崩瓦解。

“好孩子,如若你是想當我們旭日山莊的姑爺,我們斷然是看不上的。但如若是和我家這逆子做朋友,倒是他高攀了。”慕容霜淡淡一笑,“他這輩子很苦,我這個做孃的不能為他分擔半分,只能指望你們這些好友。如果有機會,多幫幫他,我無以為報。”

慕容霜突然給慕少白行託孤大禮,慕少白受寵若驚,忙不迭將慕容霜扶起,“如果有機會,我會的,我一定會。閣主你放心,我能稱之為朋友的也沒幾個,我會好好珍惜,必定有求必應。”

慕少白十分真誠,慕容霜得到了承諾,十分滿意,“至於你娘,你也放心,我們會照顧周到,不會再讓她重返別有洞天。”

得到如此承諾,慕少白頓覺安心,再次一揖,“有勞二位了。”

慕少白、慕荼山一直衣衫不整,上官惡避嫌隱藏在角落,愕然慕少白如何發現他。雖有疑問也不深究,與慕容霜一起離開。

待慕容霜、上官惡離開,慕少白扣上房門,總算靜下心來感受身體奇妙的變化。

他長久以來早有疑惑,他的運功法則為何異於常人,周身經絡經常因氣血不暢受阻。當時只當是先天不足,現下總算明白,被煉化成天蛛引聖物的他,經絡早與常人截然不同。一直在阻撓他經脈運轉,阻延其蠱物化的,亦是他爹為他續命的殞身蠱。

如今身上殞身蠱已除,周身蠱力彷彿解開了桎梏,身體蠱物化程序加劇,身子靠著一種奇怪的蠱物支撐著最後的行動和思緒。幾種厲害的蠱物在這副天蛛引煉化的身體裡糾纏爭鬥融合,慕少白能挺過去還能保持清醒行動自如,簡直是奇蹟。

但慕少白能感覺到,這應該與他自身的本命蠱有關。這許多年,慕少白從來沒有感受到他的本命蠱,但卻能清晰知曉本命蠱的存在。身為天蛛引聖物的他召喚天蛛自然手到拿來。可專屬於他個人的本命蠱,即便修煉出來,卻始終沉睡,遲遲沒有被喚醒。

在這個背水一戰的緊要關頭,慕少白努力地去感受,嘗試喚醒這沉睡多年的本命蠱,尋求屬於自己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