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確實比翻書還快,前一秒彷彿能降龍伏虎,下一秒又人畜無害。陳若蘭笑著將茶飲盡給林正威一個眼色,林正威當即會意,將所有下人遣走,只留當日在場的兩位鏢師門外把守。

左右覺得安全,陳若蘭娓娓道來,“好訊息算不得,雜七雜八一大堆。

郊外官驛死了不少貴人,官家下令徹查,知府想結案便將人命官司都算到了橫龍嶺頭上。

橫龍嶺不知哪來的面子請來西都神斷為其抗辯。這神斷本事大啊,三言兩語就道出了破綻,撇清了橫龍嶺的關係,推斷出官驛中人如何爭風吃醋自相殘殺,聽起來荒謬但每道傷痕每個人的死法都有理有據無可挑剔,還找到了證據,證明橫龍嶺是官驛的人死後才出現的。

至於後來小樹林的那堆屍山血海,定性江湖仇殺,不了了之。”

慕容曉聰明,不用陳若蘭細說,便知引得官驛中人自相殘殺的定是慕少白,那堆屍山血海怕是上官末慕少白合力絞殺的那一批,沒準她也參與其中。

“這裡頭可有慕少白的線索。”慕容曉問道。

陳若蘭以扇支下巴毫不掩飾讚賞之意,“慕少宗主是個有能耐的,懂得沿河逃跑,血印子到河邊就斷了,橫龍嶺的中了他的調虎離山計沒有逮住他。雖然橫龍嶺中有人指認他,但屍體眾多死法各異,瞎子都知道非他一人所為。”

“於是那位西都神斷又幹了什麼?”慕容曉繼續拋磚引玉。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裡死了人官府能不了了之,作為苦主的橫龍嶺絕不吃這虧。既已請出神斷洗脫嫌疑,自然亦會借其找出兇手,一切順理成章。

“這神斷本事太大,光憑打鬥痕跡就辨認出細節無數,不過他惜命,知道再查下去小命不保,已然知難而退。”

“哦?”如此識時務,慕容曉不禁對這位西都神斷有了興趣,“那橫龍嶺如何樂意。”

“沒有明確答覆但留了錦囊,神斷不樂意招惹的人自然他橫龍嶺也要掂量。”陳若蘭道。

“那打聽出錦囊裡寫了什麼。”慕容曉問。

陳若蘭翻了個白眼,“這恐怕就只有那位神斷和濮成礪知道了。”

聽了半天慕少白行蹤仍無頭緒,慕容曉也送陳若蘭一個白眼,“那你這都打聽出來什麼。”

“起碼慕少宗主很大可能生還。你就是個餌,你在他就會來,我不見得他當真要將你兄長置之死地,不過是氣不過想給他個教訓而已。”陳若蘭的想法與慕容曉不謀而合。

“那你來幹嘛,找林小公子順道逗我玩兒?”慕容曉氣鼓鼓瞪陳若蘭。

陳若蘭被逗得哈哈大笑,連忙否認,“非也,其實是我有事想向你打聽。”

“哈?”慕容曉側了腦袋覺得出奇。陳若蘭眼線比她多,找她打聽就只能是西南或旭日山莊的事。西南的事情可直接自元緋瑤處得知,那就只有莊上的事情了。

“有否聽說過八寶樓。”陳若蘭問。

慕容曉想了想,搖頭,眼神問詢,奇怪陳若蘭緣何有此一問。

陳若蘭解釋,“慕少宗主沒了蹤跡,橫龍嶺是個大目標,如今下榻八寶樓,再想打聽出什麼就得繞過鎮守八寶樓的上官郎君。”

“上官郎君?”慕容曉震驚,她從未聽說什麼八寶樓,可橫龍嶺下榻的八寶樓有上官郎君那意味著什麼。

見慕容曉一頭霧水,陳若蘭繼續道,“那八寶樓的上官郎君由來已久,應當與此事無關。你也沒聽說?據說是少有非藍衫背頭黑刀的上官郎君,名豺狼虎豹,什麼事都不管,只管不許人在八寶樓鬧事。”

“豺狼虎豹?這我倒聽說,確實是在冊的上官郎君。”曜日堂人數眾多,除了相熟的幾位叔叔,慕容曉哪裡都能記住,但豺狼虎豹足夠特別,慕容曉沒見過也略有耳